吃過晚飯後,姚騰飛鬼使神差地又往山上去,到了半山腰,隻見前日見到的那名把他當成小偷的老人,坐在小樓院外的石墩上抽旱煙。
“許大爺,你怎麼坐在這裏,這麼晚了不回家吃晚飯嗎?”
“唔——”許大爺放下煙杆,在石頭上敲了兩記,將裏麵的細渣倒出來。“吃不下,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有點心神不寧,上來轉轉。”
姚騰飛哦了一聲,他本來還想探探那小樓,這許老頭坐在院子外麵倒不好進去。他轉過身,裝作看風景,這半山腰的視線極好,正對著大海。海麵上飄著幾艘小漁船,打漁的漁夫正在歸來。
“住在這裏真不錯。”
許老頭笑了一聲,道:“你小子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想進這樓裏?”
姚騰飛尷尬萬分,原來自己的表演天賦如此差勁,竟叫隻見過兩麵的老頭給看出來了。“不瞞許大爺,我是對這屋子好奇,你能不能仔細講講這屋主的事。”既然被看穿了,姚騰飛索性承認。
“你坐下來吧。”
周圍沒有可坐的地方,姚騰飛徑直盤腿在地麵坐下來,許老頭瞅了他兩眼,道:“你小子最精滑了,又識時務,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我就隻是一個小警察而已。”姚騰飛臉紅了。
許老頭笑了笑,道:“小子,你猜老頭我今年多少歲了?”
姚騰飛打量著許老頭,許老頭看起來比蔡行遠還要老,麵上的皮膚都打了皺,毫無彈性,和枯樹皮的感覺差不多,勾肩駝背,至少也有80了。不過猜人年齡很容易得罪人,不能往大的猜,隻能往小。
“大爺應該是70歲。”
“老頭子我今年90歲了。”許老頭猛抽了一口旱煙,吐出一圈煙霧。
姚騰飛大吃一驚,本來估計的是80歲,沒想到還要大上10歲。許老頭回頭望著身後的小樓,吧嗒兩口煙道:“這屋子最早的主人是個日本人,後來賣給一個姓謝的中國醫生,謝醫生的醫術非常高明,老頭子沒見過啥華佗扁鵲,但大概謝醫生的醫術也和他們差不多吧。村裏80歲上的人基本上都受過謝醫生的恩惠,他給我們看病也不收錢。”
“因為謝醫生太出名了,被征召到軍隊裏,就隻剩下他的兒子留在這裏。就叫他兒子小謝吧,年齡和我同年,他不喜歡學醫,喜歡彈琴。當年我們在海邊打漁時,小謝就坐在海灘彈琴,那琴聲可好聽了,就連洶湧的海浪也會平靜下來。
“在小謝25歲那年,他認識了一個逃亡到琴島的女大學生,小謝很喜歡這個女大學生,他們兩人就在半山腰的小樓裏同居了。然而好景不長,女大學生和小謝同居幾個月後就被發現有非常嚴重的精神疾病,謝醫生曾經阻止他們來往,並且差點要斷絕父子關係,但是小謝不為所動。”
“悲劇在一個月後發生了,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小謝和女大學生在海灘散步時,女大學生的精神病突然發作,當然也可能早就發作了,她在衣服裏藏了一把刀。毫無防備的小謝就這樣被女大學生殺死在清水河海灘上,慘啊!當清晨村裏人發現時,小謝全身被捅了一百多刀,血流幹了,一直淌到海水中。而那個女大學生還握著刀,坐在小謝的屍體旁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