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是真的夢遊,而且是我昨晚親眼所見。”當即,姚騰飛將昨晚在山腰小樓裏的事全盤托出,但是省略了小剛夢遊中所說的那句話。
“不可能,小剛怎麼可能去那屋子呢,還翻牆。”馮文獻將頭搖得像撥浪鼓表示不相信。
姚騰飛沉吟半晌,道:“馮老板,昨夜小剛夢遊時赤腳,如果他的腳底板是髒的,沾有泥灰,說明他半夜出來過。”
馮文鐵青臉獻不作聲,向後麵的房間走去,姚騰飛趕緊跟上。
這是間極小的房間,隻放了一張單人床,床上掛著一頂棉線網眼帳子。小剛平躺在床上,姚騰飛瞅著他,小剛的五官很標準,眉如刷漆,鼻梁高挺,除了皮膚略微黑了些,倒算是個很英氣的男孩子了。
床是用兩條長凳加一塊木板擱成的,床顯得有些短,小剛的頭頂在牆壁,兩隻腳就已露出床板之外了。兩隻腳板不但肮髒,還沾滿了灰,仿佛是赤腳走過很久的路似的。
“這怎麼可能?難道小剛真的夢遊?”馮文獻自言自語。
姚騰飛伸手按在馮文獻的肩膀上,輕聲道:“馮老板,我們去客廳裏說,先別讓小剛聽見了。”
兩人又回到客廳的沙發坐下,馮文獻一直垂著頭,半晌道:“是我對小剛太嚴厲了,不然他不會夢遊的,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小剛夢遊。不行,我得帶小剛去醫院看病,這病要早點治,不然他夢遊去海裏可不得了。”
姚騰飛瞅著馮文獻,這個一向精明的老板此時臉上滿是焦灼之色,果然全天下的父親都愛著自己的孩子。“馮老板,可能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麼事?”馮文獻的臉色又變了,眼睛死死盯著姚騰飛,仿佛姚騰飛一張嘴便會有一條毒蛇溜出來似的。
姚騰飛咬了咬嘴唇,這件事必須要說出來才行,可能這才是小剛夢遊的關鍵。“昨夜小剛夢遊時還說了一句話,他說,‘不是我,不是我殺了你,你不要看我’。”
“你什麼意思?懷疑小剛殺人?”馮文獻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這次他臉上有些惱火。
“馮老板,你先別急,我懷疑小剛可能目睹了一起凶殺案,因為恐懼,他的精神越來越壓抑,這樣才導致夢遊。”
聽姚騰飛如此說,馮文獻臉色才和緩下來,但顏色還是不好看,道:“姚警官,小孩子說的夢話你也好當真,現在我帶小剛去醫院看病,你先請回吧。”
主人開趕,姚騰飛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無疑馮文獻怕惹事上身,他悻悻地出來,正準備回農家樂,忽而他又想到,小剛為何夢遊去那棟小樓呢,莫非凶殺案發生在那裏。
幾滴雨絲飄落在嘴唇邊,酸澀酸澀的,姚騰飛伸開雙臂仰天大叫一聲。
手機響起,是清水河村委會小祝打來的電話,“姚警官,蔡行遠老人今天精神不錯,你趕緊來吧。”瞬間姚騰飛又振奮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