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戰的發絲有些淩亂,渾身上下因為被鎖鏈牢牢鎖住的緣故,沒辦法移動分毫,大概是思緒有些飄忽了把,不覺間楚戰的身體便晃動了兩下,緊跟著那鎖在身上的鎖鏈也發出了當啷的聲響。
或許是因為那鎖鏈的聲響驚動了一邊的婦人,後者這個時候突然間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聽到那邊的聲響,楚戰原本低下來的頭顱僵硬的抬了起來,那原本毫無生機的瞳孔之中慢慢的生出了一絲的柔情:“夫人這些年你受苦了!這是又想到塵兒了?”
那婦人聽到楚戰的聲音之後,啜泣的聲音變得低了一些,隻是眼眶之中的淚水仍舊止不住的往下掉落著。
因為常年鎖在地牢之中的緣故,兩人的樣子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了,即便是二八年華的女子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也會變得和老嫗一樣,更何況楚馭塵的母親呢!
楚戰的心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痛,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夫人了,可惜自己沒有那個能力,看著對方眼角掛著的淚水,楚戰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被刀一下下的剜肉
一樣。
“夫人!”楚戰輕輕的呼喚了旁邊的婦人一聲,後者這個時候停下了啜泣,轉頭看了一眼楚戰,那嘴角掛著從眼角留下來的淚水,有些鹹,容顏之上惆悵變得更深了一些:“也不知道吾兒怎麼樣了?”
“夫人且放心,我兒血脈返租,假以時日必定能攪動著天地的四方風雲,即便是碰上一些困難,想必也難不倒那個小子的,我們就不用替那個家夥操心了。”
聽著那地牢之中一對夫妻相互之間的安慰,站在牢外的一道身影,眉頭不由得輕輕簇了一些,那身影一身黑袍覆蓋,將整個身影完全籠罩,看不清容貌樣子,隻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隻是那身影並沒有在意地牢之中的談話,思緒似乎飄得有些遠了一些,良久之後,身影一動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黑雲樓另一層閣樓之上。
月色如鉤,銀白的月光如瀑布一般從九天之上懸掛而下,洋洋灑灑的落在了這片荒無人煙的土地之上,那一縷銀光似乎將覆蓋在黑雲樓之上的那一層陰霾驅除了一絲,隻是那淡淡的一絲根本沒有辦法察覺一樣。
閣樓之上的黑袍身影,眼神微眯向下瞟望了一眼,不一會兒的時間又一道身影快速的朝著閣樓之上飛掠而來,眨眼間便已經抵達了閣樓之下。
大概是感受到了閣樓上黑袍的眼神,那身影速度下意識便緩慢了下來,眼神朝著上麵張望了一眼,隨後四目相對,下一刻身影便加快了速度朝著閣樓之上再一次飛掠而去。
“參見星護法,不知道護法召喚小人有何事?”身影躬身朝著黑袍拜了一下,隨後目光抬起看了一眼黑袍,眼神之中帶著一抹熱切,隻是後者這個時候似乎就像是毫無察覺一般。
“好生照看地牢之中的那兩個人,這兩人對我黑雲樓有大用,切不可有絲毫懈怠之意,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你知道是什麼後果的。”
黑袍下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哪小吏聽到之後不由得將頭顱變得更低了一些,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之後,便靜靜的等著下文,隻是良久之後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等到他悄悄的抬起頭顱的時候,原本站在身前的黑袍早已經沒有了蹤影,小吏晃了晃腦袋,對於地牢之中關押的到底是什麼人,他不清楚,隻記得那兩人似乎已經被關押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這個時間長的他已經快要忘記了。
要不是這段時間護法似乎很中意那兩人,恐怕他自己都要忘了在地牢之中還鎖著兩個人呢!隻是護法為什麼如此的看重這兩個人,這一點他根本想不明白,原本以為護法找上自己是打算提拔自己的。
結果沒想到還是這樣的差事,但是小吏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一些打算,既然護法如此的看
重地牢之中的兩個人,他也不能有絲毫的懈怠,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夜變得越來越深了,此時的楚馭塵靜靜的躺在雜草鋪成的床鋪之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五髒六腑的灼傷感一直揮之不去,強行解封的反噬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沉睡下去,隻能睜著眼睛死死地望著眼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