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瑋大姐也很疼他,知道他的打算後,也沒有勸他再上學;意思是先跟他姐夫打個招呼,好有個計較,再說海威的氣候比家裏會低一點,現在去了熟悉幾天,開始做工也不太熱了;正好村裏的小賣部就有電話,不過離得比較遠;穀瑋看她身子實在不方便,而且覺得這些自己就能做,就借口說自己回去後到集上打,他姐也就沒堅持,反複叮囑了幾句細節,塞給他一卷錢放他回家了。
第二天農曆七月十五,在當地是傳統的鬼節,有父母離世的婦女這一天都會回娘家拜祭。當天穀瑋隨他娘去了舅舅家一趟,吃完飯他娘跟七大姑八大姨的聊上了,時間沒掌握住,回到家已經黃昏,電話沒打成!
穀瑋決定明天出發。?三六九,順著走;七不出,八不歸;是當地出行的金標準。明天十六,後天十七;按理說十八十九也可以出行,穀瑋實在是等不下去,想著給姐夫沒打電話,可以早去一會在郵政所打?,就跟他娘說了打算。他娘雖說感到倉促,她不知道大女兒跟小兒子怎麼商量的,看他興致高漲,火急火燎的,覺得應該聯係好了;走就走吧!
鎮子在311國道邊上,鹿城縣發往海威市的大巴,每天早起天不亮就在國道路邊等著,等這邊要去海威的乘客上完再回縣城拉那邊的。穀瑋六點就起來了,洗洗漱漱、吃完早餐,又在老娘的嘮叨下檢查了幾遍行李,把多餘的錢放好,到等車的地方八點,車上人基本上快坐滿了!出門好日子,都集中到今天了!穀瑋想先把行李裝好,然後去郵政所打電話,因為大姐對他說車九點半才走。跟司機一打招呼,“什麼?現在就走!”
“你要打電話?縣裏有,到海威更方便。今天走的人多,縣裏的人都等不及了。”
稀裏糊塗的上到車上,沒等他找好鋪位,更沒來得及跟拉著架子車送他的娘告別,車已經跑老遠了。
臥鋪車,上下兩層,左中右三排,兩個過道;上車買票的時候穀瑋看到車門上寫的是:海威客運公司,限載三十九人。掂著隨身的小包往裏走了走,看後邊還有幾個鋪位,找了最後邊靠右側的下鋪坐下來。深換了幾口氣放鬆一下;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惡心?什麼味道?穀瑋四邊一看,別人都沒事人一樣,把捂著鼻子的手鬆開一點,仔細聞了聞,知道了,是這車裏的味道!仔細分辨一下,這裏有柴油味、腳丫子味、漢腥味、皮革味……,混到一起簡直沒法形容,把穀瑋熏得惡心了一路。臥鋪上鋪有軟墊,軟墊上麵包裹有布套,看不清顏色,用手一摸有種油膩膩的感覺,穀瑋沒敢躺,轉頭看像窗外。
路況不是太好,車行駛的速度並不快;穀瑋自我適應了一段時間,才能慢慢靜下來;從車窗裏看著路邊的樹木莊稼一株株一叢叢近了又遠了,來了又去了的幻燈片般一閃而過,總感覺像路邊的人在向自己揮手!是誰呢?娘,大姐……還是李書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