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之水浩浩蕩蕩地向東流去,到達魯州一帶,就注入了大海。江麵上,大大小小的商船,貨船,捕魚船川流不息。一艘分上下兩層的大船正張滿了風帆逆江而上,船上掛著玄黃色的大旗隨風飄揚,獵獵作響。大旗上麵畫著一條飛舞盤旋的巨龍,其它的船見到這艘船,有意無意地都避的遠遠的行駛。
船的甲板上整齊地站著八人,分成兩列,每列四人,均是身披玄黃色鬥篷。船的上層露天閣樓上,三個人圍著一張圓桌在品茶,他們都是飛龍教“白虎堂”的成員,一個叫錢鏢,他是飛龍教“白虎堂”的堂主;另外兩人一個姓史,一個姓鄭,均是副堂主。那錢堂主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水,閉著雙目,仔細地品嚐著,似是回味無窮。
那史副堂主也喝了一大口茶水,道:“沒想到這次行動這麼順利,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把這小子拿到了。”
那鄭副堂主也道:“是啊。這次行動雖然沒有得到梅花譜,但是既然活捉了卓雲峰,不怕他不說出梅花譜的下落。咱們白虎堂,這次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把啦。”
史副堂主道:“哼,叫他們玄武堂的人平時在咱們麵前耀武揚威的,這次咱們立了這麼大功勞,可算是大大地搓了他們的銳氣。”
鄭副堂主道:“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啦。”錢堂主又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慢地道:“這次咱們下山能抓到卓雲峰固然是一件大功勞,但是最令我欣慰的是居然無意中發現了西湖龍井王,把它送給陰陽雙煞,日後他在教主身邊替咱們美言幾句,也是一件大功德啊。”
史副堂主道:“對對,現在陰陽雙煞是教主麵前的大紅人,比黑孩兒強多了。咱們拉攏了這個大靠山,可比立大功要緊多了。”鄭副堂主道:“這西湖龍井王,可是茶中之聖品啊,五十年才出產一次。如果能把它獻一些給教主,那就更好了。”
史副堂主道:“教主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怎肯接受咱們的東西?咱們做下屬的,要想見上教主一麵,談何容易?”鄭副堂主道:“話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教主是有意在疏遠我們。”史副堂主急忙身手堵住他的嘴巴,道:“噓,這話怎麼能亂講呢?要是傳到教主耳中,你我還有命在?”鄭副堂主道:“現在船上都是自家兄弟,講一講又有什麼關係?”他雖這麼說,但是說話的聲音卻不自覺地減小了很多。
史副堂主輕聲地道:“總之關於教主的一切事情,咱們都禁口就對了。”錢堂主道:“這話不錯。現在是多事之秋,要謹記‘禍從口出’四個字。”鄭副堂主和史副堂主一齊道:“是。”錢堂主又道:“不知卓雲峰醒了沒有?”
史副堂主道:“此時應該已經醒了。”大聲喊道:“來人!”登時便有一名身穿青衣之人走上閣樓道:“主人有何吩咐?”史副堂主道:“去把姓卓的帶上來。”那人道:“遵命!”不大一會兒,兩人押著一個人上來。隻見這人眉清目秀,風神挺俊,正是卓雲峰。此時卓雲峰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這一連串突兀之極的遭遇,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駛進了大海中的小帆船一樣,在大風浪中隨風飄搖,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已經無法把控,也無能為力。
錢堂主道:“快給卓公子斟茶。”當下便有一個青衣人給卓雲峰添了一把椅子,一副茶具,又斟了滿滿的一杯茶。卓雲峰也不客氣,坐下去之後喝了幾大口茶水方才罷休。錢堂主道:“你就不怕我在茶裏下毒?”卓雲峰道:“反正我已落入你手,要殺要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你既然對我如此客氣,想來也不會在茶水裏下毒了。”錢堂主哈哈大笑,道:“不錯,言之有理。”卓雲峰見錢堂主身材不高,卻十分幹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便問道:“不知各位請在下坐船品茶,所為何事?”
錢堂主道:“咱們兄弟們一路上都聽說了卓大俠的英勇事跡,卓大俠千裏走單騎,勇氣可嘉,兄弟們都十分佩服,想親眼見見卓大俠真容,故而請卓大俠到本教盤桓幾日。”
卓雲峰哈哈大笑,道:“好,好。江湖都說神龍教神秘莫測,在下能到貴教去,也真是榮幸之至。”
錢堂主笑道:“不虧是大俠風範,拿酒來,我要與卓大俠再痛飲三杯!”
鄭副堂主心想:今天堂主怎麼了?居然對他這麼客氣,又是請他喝茶,又是請他喝酒的。為什麼不趕快逼問梅花譜的下落?心裏想著,便喊道:“姓卓的,我們堂主敬你是一條好漢,趕快先把梅花譜交出來。大家做個朋友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不是很好?”
卓雲峰聽他這麼說,便想:原來梅花譜並沒有被飛龍教的人得去。那究竟是誰拿走了梅花譜?看來飛龍教的人並不知情,還以為是自己把梅花譜藏起來了。當下不動聲色,道:“閣下要在下的性命容易,想得到梅花譜,卻難得多。”史副堂主早就聽說卓雲峰為人極其硬派,想要逼迫他,或者用強,他是寧死不屈的。連忙向鄭副堂主使眼色叫他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