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地獄之花(2 / 2)

“誰?”

“林記者啊!”

楚皓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無親無故,在緝毒大隊的時候是出了名的拚命三郎,他當年被調離緝毒大隊,不是領導顧慮他有家眷矛盾。而是他太拚了,拚到隨時都能豁出命去,他可以跟毒販博命,也可以臥底9個月,就為了演好吸毒人員,暴瘦40斤,在全身紮滿針孔。他太拚,拚到身邊的人都害怕。

“楚皓,你去刑偵大隊吧,不要在緝毒了。”

“為什麼?我做的不好?”

“不,你做的很好,正因為你做的好,我們才會惜才,才欣賞你,關注你,才不想你早早因為做任務,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

那是阿妍死後的第二年,他離開了緝毒大隊,他唯一的軟肋,死於一場車禍,阿妍死後,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隨時犧牲的。

楚皓轉頭看著林淼,她迷蒙著眼睛,慌張地看著他。

他歎了口氣,“小陳,你先去聯係一下陳楠生,把今天的行動跟他說。”

財大。

江佑安吃完了最後一口薯條,把盒子裏剩餘的碎渣渣摻著最後的一點番茄醬依依不舍的舔進了嘴裏。

“江佑安,你知不知道你的吃相很醜很難看?”陳楠生嫌棄道。

他站了起來,有些煩悶地英語角來回走,他的身影遮住了大片的光線,隻餘斑駁的光影透過大片的玻璃窗,三三兩兩散落在地。

“陳楠生,宗教授什麼時候會來啊?”江佑安已經這兩天已經看習慣了他來來回回的樣子,“我跟你說哦,你們就剩三天半了哦,再過三天半,公安局必須出通告了,到時候雷予寧是凶手的事情就板上釘釘了。”

陳楠生聽到這話,頹唐的坐了下來,“你以為宗教授是我的什麼人啊,我讓他來他就來,他也太沒麵子了吧。”

江佑安眯著眼睛笑,正午,透亮的光照著她的瞳孔,幽藍色的光點在她的眼裏明明滅滅,靈動閃爍。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陳楠生的臉頰,語氣中帶著稚氣的蠱惑,“不然,你讓我把東西摘下來呀,可以看到更多哦……”

她眼裏有光,有閃爍而過的狡黠和呼嘯而來的自信。

“你看,每天來來回回在英語角的人,這麼多,這麼多人的秘密,你來問,我來看,我們很快,就什麼都能知道了。”

“你不會煩惱,也不會焦慮,你可以做到的。”

陳楠生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江佑安你安分點,別亂摸亂動。”

他咽了口口水,喉頭發幹,和江佑安相處也有小半年了,她像自己的妹妹一樣,古靈精怪,時常語出驚人,他從來沒有一天,把她當成一個成熟的女人來對待過,可是今天,她摸他臉的時候,他居然,覺得有點緊張。

“我告訴你哦江佑安,不要動手動腳哦,我會生氣的。”陳楠生嚴肅道。

“啊哈哈哈哈哈……”江佑安捧著肚子大笑,“你哪裏是生氣啊,我看你是心虛吧。”

秋來,天氣乍暖,江佑安穿的淡薄,淺咖色的襯衫,下半身是剛剛遮住大腿根的牛仔褲,珠圓玉潤的腳趾塗了豆蔻色的甲油,顯得越發白皙動人。

“陳楠生,你看你,臉都嚇白了。”江佑安笑的得前俯後仰。

陳楠生又尷尬又生氣,索性轉過頭不理他。

英語角外麵是財大有名的情人湖,沿湖種著大片的花草,秋天,花草在霜露下微微偃旗息鼓,陳楠生默默地看著外頭的風景,心裏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陳楠生,你看那邊紅色的那些花開的還這麼豔。”江佑安隨手朝著窗外指了指,“你看,就在那邊。”

陳楠生定神看了看,湖邊的西南角的一圈,確實開了一叢豔麗的花,葉片碧綠、花朵明熙、莖逐在暖陽下亭亭玉立,蒴果垂垂,在微風下搖曳擺動。

陳楠生站了起來,打開窗戶,半個身子俯身向前,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罌……罌粟粟花?”

兩人走到情人湖的邊,站在花叢前,陳楠生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罌粟花在沿海地區並不適宜種植,因為是禁花,也鮮少有地方種植為觀賞花。

“罌粟花喜歡陽光充足,土壤濕潤的地方,前幾天一直下雨,這幾天又轉暖,所以,才突然開花了嗎?”陳楠生喃喃自語。

江佑安聽到他的話,歪著頭,有些疑惑:“陳楠生,你說這些話是有人故意種的,還是它們自己長出來的?”

自己長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有罌粟花自己長在英語角的邊上,突然盛-開的罌粟,像是地獄裏來的使者,8個人的血澆灌而來的灼灼豔紅色,在秋日的暖陽下,顯得越發詭異、幽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