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鬱小凡,語重心長,“小凡,媽媽看過那麼多優秀的孩子,天航是我看下來最滿意的一個!做人要惜福,太任性了,老天爺可是會把你的幸福收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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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淩愣愣地望著黑板。
南陽雖日新月異,但仍有許多擁擠嘈雜的老區,菜場、學校、居民棚屋,摩肩接踵,破陋逼仄,就像打了千年的補丁,又像怎麼洗也洗不幹淨的舊汙漬。
她就在這樣一個不知道位於哪個角落的老區,一所破舊的中學教室裏。
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甚至昨夜的事,也十分的迷茫,像是隔了幾個世紀,虛幻縹緲。
然而宿醉的頭痛還清晰地存在,腦袋就像要裂開,像有個鋸子在拚命地想把腦殼一劈為二。
她還記得那個紫衣男子,那個叫做撒旦的人,請她喝了一杯名叫“詛咒”的酒。
隻要用自己的不幸福,就能換得天航和小凡永遠不能在一起。
她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玩笑,她當時很爽快地答應了,因為她認為自己已經倒黴透頂,沒有什麼比看著愛人娶別的女子更叫人傷心。
然後現在才知道,原來人生總是可以讓你更不幸。
她的衣衫盡毀,下身撕裂般疼痛,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就像一塊用壞而隨意丟棄的抹布。
昨夜傾盆暴雨,這種老區的排水係統向來糟糕,地上已積了淺淺一層黑色的臭水。
而柏淩幾乎連褲子都沒有,就這樣坐在髒水裏。
原本柔順的頭發上被故意射了粘稠渾濁的液體,幹了後都結在一起,發出淡淡的腥臭味。
白皙的肌膚上滿是淤青,特別是胸部附近幾道抓痕,極深極用力,簡直喪心病狂。
柏淩就這樣坐著,麻木的,忘了那些人是怎麼走的。
對,那些人,不止一個。
她甚至都沒有想到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這樣呆呆地坐著,和身邊的髒水一樣,靜止到絕望。
她看著教室前方的黑板,上麵還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值日生的名字。寫著昨天留的回家作業,要背誦單詞,要完成數學試卷,要預習新課。
她又看到了那張講台,昨夜她就在那張講台上,那幾個人撲上來,她就像關在籠子裏的寵物,毫無還手之力。
那時候,男人們爬在她身上進進出出,亢奮狂歡,她盯著發黴的天花板,發現那頂無力旋轉的吊扇和她以前中學裏的一模一樣。
然後,她就想到了讀書時候的事,想到了邢天航。
她從初中就認識他,一直到大學畢業。
那時候他們還小,她和他搭檔做值日班長,就在講台前。一個收本子,一個點名。
人生總是這麼諷刺。
那時候,那個小小的自己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因為愛上那個和自己一起收本子的男孩,而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