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燁說得風輕雲淡，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樣子。
戶命七搖頭，她殺過人，還殺過不少。但是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農人她做不出這等狠心之事。
“他們不過是求個活路而已。”戶命七歎息，“手下留情，就當是積德做好事。”
鳳燁看不上戶命七這悲天憫人的樣子，就算是女帝又如何，也不過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女人。
鳳燁冷了神情，說道：“你若今日放過他們，明日他們就會打劫更多的人。你一時的心軟造就更多無辜的殺戮，真是仁慈。”
戶命七被鳳燁這一諷，心頭冒出怒氣。但也明白鳳燁這話說得沒錯，她按下火氣，並警告地看了一眼身後想要反駁的田郜。
戶命七放低姿態，雙手作揖的討教道：“哥哥，你給妹妹出個主意吧。”
鳳燁道：“殺了。”
戶命七無奈，撐著笑臉伸手扯了扯鳳燁的衣袖，“哥哥……”
鳳燁嘴角勾了勾，抬手對著侍衛揮了揮，命令道：“打暈，寫上罪名，丟到附近的村上。”
戶命七瞬間明白了鳳燁做法的用意，既能不傷他們性命，卻也叫他們不敢再做打劫這樣的事情。
戶命七不由得高看鳳燁一眼。若鳳燁能夠真心投靠她，對她而言絕對是一件如虎添翼的事情。
戶命七心裏招攬鳳燁決心再一次加重。
戶命七與鳳燁接下來的路上又接連遇到了好幾次打劫的事件，全是因饑餓而被逼作惡的貧苦農人。
這一現象令戶命七心情沉重。
這就是她治理之下的江山，她的臣民竟然因為吃不起飯而打劫過路之人，因為想要孩子活命而隨意送人。
她，戶命七是罪人。
“你說對，女帝不好。”戶命七閉眼頹廢地靠在馬車牆壁上悶悶地說道。
鳳燁拿著棋子的手一頓，他抬眼睹了一眼戶命七，說道：“我可沒說過。”
是沒說過。戶命七重重歎了一口氣，鳳燁隻是看不上她而已。
戶命七那副死了爹娘的表情讓鳳燁看得煩躁，他拿扇柄狠狠敲了下戶命七的頭。見後者光潔的額頭上出現了一杠紅印之後才解氣。
“你別裝出這副死樣子，你那愛管閑事的性子呢。”鳳燁打趣道。
這一路上遇見了好幾撥打劫的人，每一次戶命七都下馬車親自一一詢問了起因，見到婦孺小孩更是會給一下散碎銀子。隻是很多時候行善不一定會有善報的。
戶命七是怎麼也想不到，她的善意竟然會被人當做好欺負。有幾次若非田郜警覺，她恐怕就被她眼中無害的農人給挾持了。
還有幾次，戶命七被那些人糾纏著非要她帶走他們家裏的姑娘，說是給戶命七當小妾。更有小孩、老婦抱著她的腿哭天喊地，弄得她方寸大失，讓鳳燁看了一路的笑話。
戶命七睜開眼，揉了揉額頭，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紅了。
戶命七認命歎了一口氣，這鳳燁自從那天之後就特別喜歡用扇柄打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若是在京中誰敢這樣對她……
戶命七置氣地瞪了一眼鳳燁：“你就那麼想看我笑話。”
鳳燁認真地點頭，道：“是挺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