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入夜,戶命七在草草用過晚膳之後就躺在搭建的帳篷裏閉目休息。
戶命七此刻倒是沒有絲毫睡意,隻是白日盡在坐在馬車中,即便孫子駕車技術再平穩,但長時間縮在狹小的馬車裏還是令她身體有些不適。
戶命七在鬆軟的錦被躺了大概一盞茶左右的時間,還是沒有睡意的她在聽見帳篷外隱隱約約傳來的嘈雜聲時,幹脆爬了起來走出帳篷。
外麵守候的田郜見戶命七出來,連忙問道:“公子,可是睡得不舒服?”
戶命七搖搖頭,目光朝遠處火光大盛的地方看去,吵鬧的聲音就是從那個方位傳過來的。
戶命七問道:“那裏在做什麼?”
田郜麵帶鄙夷地回稟道:“回公子,他們正在行那不恥之事,公子萬不可靠近。”
戶命七的好奇之心被勾起,她抬腳朝那個方向走去。
田郜立刻勸解道:“公子,莫讓那些不堪之事汙了眼睛。”
戶命七不予置否,她朝田郜做了噤聲的手勢,然後徑直走向那人群聚集之處。田郜見無法阻止,隻能默默跟在戶命七身後。
發出火光的地方位於東風鬼林的中心處,在白天裏看起來隻不過是一塊被人清出來的空地。晚上這塊空地中央被堆起來高高的柴火,如同草原上牧民在節日宴會上那般燃起大火,照亮周圍。
隻不過牧民是圍著火堆載歌載舞,而他們卻是紛紛席地而坐,成分若幹的小團隊手持大碗,有的更是直接拿著酒壇暢飲,場麵好不熱鬧。
戶命七注意到場中喝酒的不僅有男人,也有一少部分女人圍成幾團。隻是她們的人數不多,隻占半成,落在火堆的角落邊。在火光的照耀下,或英氣逼人或婉約大氣,十分賞心悅目。
戶命七倒是很想加入進去,隻是她這身男子裝扮不合適,而江湖中人多數分派成團,她這圈外之人是怎麼也融不進去的。
戶命七在原地觀望了一會之後,見她的存在已經引起了火堆旁一些人的注意,其中不少人都目光不善的看著她。更有個別粗俗不堪的人似看出了她女子的身份,竟然刻意撕開身旁女子的衣衫,做出惡心姿態。
戶命七雙手握緊,嘴唇輕顫。那些像蛇一樣攀附在男人身上的女子應該是青樓女子,不然也不會在衣衫被撕之後不做任何掙紮,反而一邊笑得大聲放蕩,一邊朝男子身上糾纏。
田郜也看到了這一幕,他上前擋住戶命七的視線,說道:“公子,別汙了眼睛。”
戶命七沒有說話,她揮手讓田郜退下,目光看向火堆旁那群圍著喝酒的女子。結果她很失望,那群女子竟然對這些事情毫無所覺,好似沒有看到,沒有聽見男人在場中折辱女人一般。
若是連女子自己都認為她們位置應該低於男子,那她這個女帝再如何優秀如能改變什麼呢?
戶命七心頭就像是被壓上了一座大山,沉重得幾乎要把她的靈魂壓垮。
戶命七在看到今天這一幕之前,她以為那些行事隨性,遊走江湖之中的女子會比那些一輩子關在大宅門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宅女子更在乎的女子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