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戶玨逸所料,千鳶的爹爹在千鳶出嫁一月以後,就離世了,在千鳶懷上孩子以後兩個月,皇帝果然就駕崩了,一切都讓人反應不過來。
整個元朝一片縞素。
大雪紛飛,整個皇宮都似冷宮。
千鳶的眼睛看著這一切,欲言又止,她伸出手,雪花落在了她的手心,眨眼間便消失了。
戶玨逸再鳳鳴宮裏麵出現,這樣的千鳶。是他從未見過的,她的眼睛裏死寂一片。
“千……千鳶,我來了。”
戶玨逸走到她身邊站著。
千鳶並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
她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皇兄,爹爹也走了,他也走了,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了……我也要隨他而去了……”
“千鳶,你可以不用。”戶玨逸不假思索的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盡管大逆不道,可是……他卻執意的說了出來,因為這是他唯一想說的,他一想到她會死,再也看不見她了,他的心就很疼很疼。
千鳶收回了自己手,把手放在自己逐漸大起來的肚子上麵道:“我與他,相愛八年有餘,相守卻不足一年,這是我此生最為遺憾的事情,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孤零零的一個人,我要去陪他,可是我肚子裏麵的孩子,是我和他唯一的血脈,皇兄,我和他沒有其它的親人了,爹爹也走了,我連個可以念想還有說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千鳶,你可以活下來,你還有我!”
戶玨逸終於說出來了自己心底裏埋葬已久的感情,可是千鳶就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她楞楞的說道:“皇兄,我死後,請你一定要把我肚子裏麵的這個孩子撫養長大,至於長大以後,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也隻能幫她這麼多。”
“為什麼,千鳶。”戶玨逸痛苦的問道,換來的卻隻是心愛的人的轉身離開。
戶玨逸看著有七分像千鳶的戶命七說道:“她生下你以後,陪了你兩年,就因大病而撒手人寰,卻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一個答案,你知道我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把你撫養長大的嗎?她的一顰一笑,她最後對我說的話,可是如果不是因為你,在你父皇去世的那一刻,那母後也會跟著一起去的,”
他突然就笑了:“嗬!按道理來說,我還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又怎麼可以陪在她身邊兩年呢?本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應該是奢望,奢望……哈哈哈哈哈……奢望……”
“這麼多年來,我時常會夢見她,她終於肯把笑隻贈與我一人,她終於肯定看著我得眼睛說話了,她終於肯呼喚我得名字了,她……她……她……”
戶玨逸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順著他的廉價往下流。
“戶命七,我隻是想告訴你,沒有人欠你的,所有人都在補償你,若不是因為你母後的執意這樣,你可能現在就以後隨你父王母後長眠於地下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戶玨逸流眼淚,從小到大,戶玨逸一直都是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的,所以她不曾看見戶玨逸流過眼淚。
“本王失態了,先退下了。”
戶玨逸說道。
“來人,送王爺回宮。”
戶命七身邊的女官去送戶命七了。
鳳燁狐疑的看了一眼戶玨逸離開的方向說道:“戶玨逸今天不對,感覺好像……是在和對你母後的感情告別,還有,在提醒著你什麼。”
“皇叔……他是在以前的自己的告別,是真的有大動作了。”
戶命七也預料到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就有人來報。
“聖上,前方有人來報,王爺和李將軍帶領著人策反了!”
“什麼!”戶命七拍案而起,她也終於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皇叔其實是在提醒自己,他撫養自己長大,是因為千鳶的囑托,現在戶命七已經長大了,他什麼都可以不用顧了。
鳳燁暴怒的提著那人的領子問到:“造反總得有個理由吧,他戶玨逸的理由是什麼?”
“世子……你這樣提著小的,小的不好講話了。”
“你快說,若是說錯了一個字,我要你的小命。”
“好……王爺說,女帝被奸妄小人所蒙蔽,所以他身為皇叔要做到清君側,清的就是世子爺。”說話的人都快被殺氣外漏的鳳燁給嚇尿了:“小的……小的可以走了嗎?”
“你退下吧。”戶命七看著那人可憐的樣子,不忍的說道,她又看向鳳燁,鳳燁表情很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她想了想開口說道:“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