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跟在鳳燁身邊多年,即使鳳燁並沒有明麵阻止,但是僅憑鳳燁的一個抬眉動作,孫子便立刻閉口不談了。
孫子對劉扯出一個笑臉,然後乖乖立在鳳燁身後,不動了。
劉雖然在山裏長大,但是書讀的多,各種禮儀也都研究得很透徹,現在孫子的一舉一動無不體現著鳳燁的絕對領導地位,於是劉仍是很有禮貌地回應孫子以微笑,然後再一直用謙和的眼神看著鳳燁。
這種眼神在鳳燁看來是很好的,代表著友善,隱約還透露出一點睿智,一看劉便知他是為人謙和之人,剛才居然做出那樣有違常理的事兒,想必也是真的給逼急了。
鳳燁向劉點點頭,慢慢說道:“方才公子似乎在與師爺爭吵,不知因為何事啊,可否說來聽聽?”
劉聽罷,嘴角隻帶著一抹苦笑,隨後仍是一五一十地說了:“我這次從山裏出來,就是為了參加這次的科舉考試,我奶奶為我準備了足夠的銀兩。
無奈,我中途遭遇了賊人,賊人真是鐵石心腸啊,不但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錢,甚至還將我打了一頓,完了,還警告我不能報官,他們說如果被他們知道了我偷偷報了官,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
鳳燁將劉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真看到劉衣服上有過打抖的跡象,左腿上還有一處顯眼的血跡,上肢也是有多處細小的血跡,臉龐上也有幾處淤青。不過都見好了,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胎記之類的東西。
“我叫鳳燁。”鳳燁側身用手介紹孫子,“這是我的屬下,孫子,敢問公子大名,也好稱呼?”
鳳燁話畢,劉立刻對他鞠了一躬,微笑著說:“我單名一個劉字,不過英雄的這位屬下,我看器宇不凡,怎麼取了這麼一個很奇特的名字。”
孫子,這個名字的確是挺奇特的,不過這個名字的由來還很有一番典故呢。
記得孫子剛侍奉鳳燁那段時間,孫子仍是這樣的活潑好動,用了不到一日的時間,孫子就跟鳳燁十分熟悉了,談話也十分地舒暢,那時鳳燁突然來了興趣,他問孫子:“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也好稱呼你。”
這個問題可把孫子難住了,因為他的名字真的太多了,麵對藩王,他便被叫做“小奴”,麵對藩國的大臣,他便被稱作“能人”,家裏爺爺還沒去世之前就叫他“孫子”,孫子一時不知道該說哪一個名稱好。
但是他的確是想為自己選擇一個響亮大氣有內涵的名字,可是孫子目不識丁,有這個心卻沒有這份學問。孫子有點著急了,半天不動,隻是不停地撓著自己的腦袋一副已經想破了頭的模樣。
見孫子半天不吭聲,鳳燁有些感到奇怪,但再看孫子一副抓耳撓腮的模樣,又覺得他莫名地可愛,剛想說: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就叫猴子怎樣,可是鳳燁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妙了。
如果真給他取了這麼一個名字,那萬一哪一天,他在街上,或者人多的地方這樣猴子猴子地喚他,豈不是讓人恥笑,不知道的人可能還會以為他就是一耍猴的。
鳳燁一時沒了主意,隻是覺得口幹舌燥,開始對他發號施令起來,“你,去給我送上一杯茶上來,記住泡茶的水就用玉女山的泉水,茶葉也要用千年老茶樹的最嫩陽光最足的那一抹茶泡。
我府上當然這些都是有的,隻是你要好好地跟管茶水的老師傅說明白了,上次那管茶水的老師傅就將玉女山的水,聽成了淘過米的水,將我剛才說的那茶聽成了最綠最焦的茶。
我都不知道他那雙耳朵是怎樣長得,明明音節相差這麼大的字眼他都能聽岔我也真是佩服他。噯,對了,我剛才說的那些你都聽清楚了嗎?”
他其實聽的有點似是而非,不過大概還是聽清楚咯,照著他所理解的模樣,去對管理茶水的老師傅說一說,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他想了一會兒,點頭說:“聽清楚了,小王爺。”可是又怕出了差錯,於是轉頭,一臉地憨笑還帶著淡淡的窘意,“那個……小王爺你說的茶葉是千年茶樹不是百年老樹對吧,我剛才有點聽岔了,嘿嘿,你再說一遍,我一定會記得很清楚了,相信我。”
鳳燁不答,隻淡然將頭一點,自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孫子心情輕飄飄的,甚至還有一些忐忑,他十分不願意將新主人的第一件吩咐的事兒,搞砸,所以從鳳燁的房間出來,從到茶水房的路上,孫子口中腦海中都是鳳燁說的那一番話,他現在倒是已經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