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鈺逸已經習慣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事,久而久之,他甚至在骨子裏已經流淌著這樣的強勢而邪惡的血液。
雖然知道那個叫劉的書生的家境真的不好,可是那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若不是因為正好劉與鳳燁有一點交情,另外再加上劉本身也有點文采,戶鈺逸甚至都看不上他。
在戶鈺逸看來,劉能為自己辦事,隻是劉的榮幸而不是災難。
老正慢吞吞地說:“今日王爺剛去上早朝,劉住的客棧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劉自殺了,是割腕自殺。聽說他的血將潔白的被子都染成了血紅。客棧老板不敢輕舉妄動,於是悄悄派人來傳話,想知道王爺怎麼處理這事?”
“嗬嗬。”戶鈺逸冷笑一聲,“客棧老板派人來傳話無非是為了再賺點封口費,他知道他的客棧裏發生了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比起我們,他更是不想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不然官府的人會輕易放過他?就算他能拿錢喂飽了官府的人,可是在他的客棧裏出了人命。
那麼他客棧的口碑勢必會很不好,有一句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隻要幾個人知道了這事,那麼豈不是相當於整個長安街的百姓都會知道這事了,那麼他的生意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好做。”
老正想了想,覺得戶鈺逸說的有道理,可是他不明白既然客棧老板這麼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事,為什麼又會專門讓人來告訴戶鈺逸呢,這不是矛盾的事情嗎?
老正帶著自己的問題,時刻觀察著戶鈺逸的臉色,試探性地問:“王爺,既然客棧老板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事,可是為什麼會偏偏又來告訴我們呢,他不擔心我們會將消息傳了出去,反倒對他不利嗎?”
戶鈺逸很是無可奈何,對於老正這個人,精明的時候很精明,可是糊塗的時候簡直是要讓吐血的節奏。
“因為客棧老板知道我不會這樣做,我甚至還會因為劉的死而付給他一大筆封口費,果真的生意人啊,精靈得像隻狐狸,可是我卻討厭這樣的精靈。”戶鈺逸又品了一口茶,可是茶已經冷了。
老正見狀,又為戶鈺逸拿了一個新的茶杯,將茶壺裏的熱茶倒在了新的茶杯裏,很是恭敬地遞到戶鈺逸的手上。
這茶水的溫度正好,戶鈺逸將茶杯中的額茶水一口幹掉,老正準備再為他滿上一杯,可是戶鈺逸拒絕了。
戶鈺逸繼續說道:“因為劉住的房間是我長期包下的房間,除了有我的特定指令,沒有人能住進那個房間,老板看中這一點,知道劉和我一定有一點關係,現在劉死了,老板當然會將劉作為的我的下屬看待,我的下屬因為自殺死在了他的客棧裏。
他來告訴我這事,不是很單純地隻是將這個消息傳到我的耳朵裏,他的更深層的意思當然是,如果我不那點錢,封住客棧裏那些人的口,那麼他們如果將這個消息傳出去了,最後官府的追查勢必會燒到我的頭上。”
老正麵露怯色:“原來還有這樣的名堂,王爺這錢我們就這樣送出去了?”
“送吧,這有什麼要緊,也不過是幾十兩銀子的事情,這樣的小事以後不要來煩我。”戶鈺逸從凳子上站起,剛邁開了步子,又轉頭補充道:“讓他們把他的屍體處理幹淨。
我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而被官府的人找上門來,因為官府的人胃口更大,我雖然不缺銀子,但是也不想將銀子浪費在這些人的身上。”
“是。”
……
雪花果真還是在這一夜飄飄灑灑地從天上飛下來了,初雪不算大,隻在地上鋪了淡淡的一層,踏在雪花上還沒有柔韌的感覺。
戶命七已經在婢女的伺候下睡下了,婢女吹滅了戶命七寢殿的燈盞,仍是留下一盞。出門時便看見了從天空飄灑而下的片片潔白的雪花。
這不是婢女第一次見到雪,可是每一年的初雪都是讓人激動而興奮的。婢女仍是如此,婢女正在糾結著要不要叫醒戶命七一起觀看初雪,可是想到這兩日戶命七因為戶鈺逸而心煩。
前兩日戶命七睡得很少,這晚好容易睡去,便不忍心叫醒戶命七,想讓戶命七好好地補充一下睡眠。
婢女走進雪花的世界裏,伸出手去迎接這些淨白的精靈,可是雪花怎麼美麗,不等婢女看清它們的輪廓,雪花便融化在了她的手心裏,涼涼的。原本的片狀的形狀已經看不見了,現在隻變成了一點點的小水滴。晶瑩剔透,明淨動人。
“真的很美啊。”婢女說,“冬天雖然冷,但是能看到雪花,再冷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