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戶命七拒絕了軍官的好心建議，可是戶命七還是接受了軍官為戶命七準備的那一座羊毛疊製成的座椅，孫子和婢女在戶命七左右兩邊站著，三人沒有多說一句話，仔細地打量著往來的行人。
……
菜蔬大隊終於搬運好了蔬菜，其他人都坐在禦膳房的後房內，等待著菜蔬頭子算好了錢一起出宮去。這樣的生活是單調的，可是為了生存下去，菜蔬大隊的漢子們能夠熬下去，每一月的工錢不多，除去一個月的必要的開銷，他們都將剩下的錢仔細地積攢著，為了以後娶媳婦用。
鳳流了不少的汗水，可是他卻是菜蔬大隊裏唯一一個沒有將衣服脫掉的男人，鳳燁不習慣男人之間的赤身裸體，於是任憑那個粗大的漢子怎樣勸他，他都堅持著不脫掉自己衣服。
屋子裏的空氣冒著從漢子們身上散發出的熱氣，這樣的熱氣不到屋頂，便化成了細小的水珠，以肉眼不可見的細小模樣細細地潤濕著屋子裏的空氣，同時也使得屋子裏的漢子們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三兒，你那帕子借我用一下，我擦擦汗。”一個漢子對著另一個漢子說道。
那個正在擦汗的漢子回頭看了他一看，笑道：“行的，我擦好立馬給你。”
漢子笑了，看著自己變得粗壯了不少的肌肉，心中有種莫名的自豪。男人們的較量不如女人，很多時候無聲的較量一直在進行著，雖然他們都處於同一個地方，也都是兄弟，可是不管是兄弟還是仇人，男人們總是喜歡排個高低，誰都想在一個地方能夠脫穎而出，能到出頭，即便他們在如此一個狹小的圈子裏。
冬日的雪花並沒有阻止他們像往常一樣流汗，雖然冬日的寒冷天氣可以使他們少流汗水，可是流出的漢子仍是不少的。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墨守成規的規矩，比如，不管怎樣渺小的一個隊伍都得有自己的一個老大，雖然老大和兄弟們同出同住，一起幹活，說不定老大幹的活兒還要比其他兄弟們幹的更多，同時得到的工錢也是一樣的，可是還是得有人出來當這個老大，既然選出的老大，那麼什麼事情都要聽老大的不能有怨言，也不能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兄弟們都是些豪爽坦誠的男人，也不會做這樣小心眼的事情，可是老大既然能當上老大，不僅是因為老大有好的體力，更是因為老大能服眾，能夠帶領大家一起生存下去。
當然除了一些規格，更重要的也還有一些經驗。比如在下雪的天氣，如果身上出了汗是一定不能繼續穿衣服幹活的，不然幹活時流出的汗水會將身上僅有的衣服完全打濕，這樣的情況在雪天是很危險的，一旦濕透了的衣服，沒有了熱氣的支撐，那麼冰冷的衣服便會吸取人體的熱氣，這樣不僅不能保暖，反而會讓人體的熱量丟失得更快，在夏日這樣的情況是不必擔心的，因為室外的平均溫度本來就不低，即便汗水蒸發後帶走了一部分熱量，可是這樣的熱量對於人體的總熱量和室外的高溫度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冬日是非常不一樣的。
冬日的室外溫度太低，人體的存活完全看著人體自身產熱，當然暖和厚實的衣服的保暖作用就非常的重要，不然人體的熱量便會不斷地輸送給周圍的冷空氣，人體的熱量是有限的，周圍的冷空氣是怎麼樣都捂不熱的，這樣的不平衡隻能依靠衣物來打破。
所以菜蔬大隊的漢子們會在冬日工作的時候脫掉自己的衣服，光著上身在雪地裏工作，開始的時候是挺冷的，可是後來因為運動而使得人體產生很多的熱量會幫助工作中的漢子們保持適宜的體溫。
鳳燁現在後悔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漢子們攜帶的衣物少，誰也不能將自己的衣物分給他，不然隻會讓更多的人失掉性命，菜蔬頭子已經算了錢，回來了。
“兄弟們，今天的工資比昨天的多了幾分。今天一起喝燒酒慶祝慶祝啊。”菜蔬頭子一腳跨在一袋硬頭菜上，半彎著身子，其漢子們都坐在地上，他越發地顯得有些居高臨下，威風凜凜。
漢子們高興地答應著：“好嘞好嘞。”
好像沒人注意到在牆角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的鳳燁，之前那位為鳳燁說話的漢子，居然心還很細，聽到老大的話兒後，他和其他兄弟們一起高興了一陣子呢，可是他卻唯獨發現鳳燁這邊一點聲音都沒有，他低頭一看，雙手扶住快要倒下的鳳燁焦急地問著：“小李，小李，你怎麼了，你一定要撐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