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著醫院白色的建築,梅雨傾盆而下,屋外刷刷作響的雨聲,重症病房多了一分絕望的死寂,喧囂雨夜與肅靜重症病房形成鮮明對比,病房全隔音,舒坦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了三天兩夜,手術取出子彈,由於失血過多,生命體征還很微弱,醫生和護士輪流值班,穆文馨守護舒坦三天兩夜,她讓另一名特警歸隊,一個人承擔了照顧舒坦任務,她多麼希望生命出現奇跡,當舒坦為她擋住槍彈一瞬間,她突然明白這是一種超越生命的博愛,她多麼期待舒坦醒過來,她要向他坦露,此生相愛不再分離。舒坦意識漸漸清晰起來,他睜開眼睛,一線光明朗照心頭。也許這是生命回光返照,舒坦努力回憶所發生事情。他不想死,他要讓腐敗分子繩之以法,舒坦嘴角喃喃問道:“我在哪裏?” 穆文馨爬床邊迷迷糊糊睡著了,感覺舒坦動彈一下,一絲驚喜湧上心頭告訴舒坦道:“在醫院,你終於醒來,我是文馨。”
舒坦依稀記起羅吉舉槍一瞬間,他撲上前擋住子彈。一陣劇痛,他就昏迷過去,在那一瞬間,他明白生命的價值,大有壯士一去不複歸大義稟然。出師未捷身先死,眼睛漸漸模糊了。舒坦想到自己父母,難道白發人就要送黑發人,他仿佛從遙遠夢中醒來說道:“我想起來了,羅吉抓獲沒有?”穆文馨貼在舒坦耳邊趕緊告訴舒坦:“抓獲了。”舒坦大腦清醒起來,還是文馨說得對,不想找同行,幹這一行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問道:“那你還在這裏幹嘛?”穆文馨深情告白道:“我屬於你的,我在照顧你,你為我擋了一槍,我不會扔下你不管,我們生死在一起。”舒坦嘴角痛苦抽蓄說道:“文馨,還是你說得對,我們幹這行就是玩命,就當我以前輕率什麼沒說。”穆文馨寬慰舒坦道:“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安心治病,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會與你生死相伴。”舒坦急切想知道案情進展,就像一部電視劇,他急於知道劇情結果,也許他已經看不到結果,他有氣無力問:“羅吉後麵還有人,他開口沒有?”穆文馨不想讓舒坦多說話道:“正義總會戰勝邪惡的。你少說話,我給喂點水喝。”舒坦想到自己父母也許這些日子沒有音信十分著急吩咐穆文馨道:“不要告訴我父母,就說我到外地去辦案去了,我死後就悄悄葬在烈士陵園,我不想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要開追悼會,我喜歡梔子花香,在我陵前載一棵梔子花樹。”穆文馨抱著舒坦說:“不,你不會離開我,你會好起來的,我愛你!”穆文馨輕輕伏在舒坦耳畔說出心裏話,潸然淚下。
舒坦微微展開笑容,盡管他知道這是寬慰的話,哪怕違心話,人心似海深,舒坦感覺臉畔潮濕說:“下雨了。”穆文馨輕聲說道:“嗯,又是梅子黃時雨。”舒坦呼吸艱難起來,心口就像一塊巨大石頭堵住,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他喃喃自語道:“小時候,我常回老家摘梅子吃,酸得牙齒都發麻,我喜歡山清水秀的故鄉。”穆文馨說道:“等雨停了,我到街上給你買梅子。”穆文馨不想讓舒坦多說話,輸血管一點一滴流淌都是她的血。舒坦閉上眼睛,忽然感覺快要窒息,他輕輕張開嘴角,吟起一首詩:“風蕭蕭兮雨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又一陣劇痛,舒坦昏迷過去。穆文馨輕瞥一眼心電圖,走勢平緩。穆文馨急切喊來醫生和護士,醫生和護士馬上忙碌起來。
穆文馨站在重症監控室玻璃窗注視象征生命心電圖,穆文馨心急如焚。心電圖跳躍越來越微弱,漸漸成了一條直線,穆文馨絕望流出熱淚,護士叫進了穆文馨,主治醫生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心髒失血太多了,節哀順變。”主治醫生目無表情,也許見多死亡。穆文馨抓住醫生手激動說:“不,他有生命特征,還能搶救,你們不能漠視生命。”穆文馨有些失態叫道:“他是英雄,在抓捕腐敗分子中彈,你們要全力搶救。”主治醫生深深向舒坦遺體鞠躬,在場醫護人員一起向舒坦深深鞠躬致敬。主治醫生輕聲說道:“節哀順變,他心髒部位傷及太深,英雄也是血肉之軀,如果能用我死換取英雄再生,我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