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聽著景帝的話,默默地把這些都記在心裏。“你能沉得住氣不錯,但是輕重緩急還沒處置的很好。那個女子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李家女子還是疑問,你這樣跑過去豈不是坐實了太子不檢點的罪證麼?叫人問一問,你不用親自出麵。她若是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該如何打算呢?”景帝端著茶杯喝一口,嘴裏的苦澀漸漸地淡了。他看著麵前的太子,選了徹兒做太子皇帝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劉榮雖然可惜了,可是按著他的性子未免太懦弱了,劉榮登基之後竇太後和栗妃兩個絕對會把持朝政。皇帝太弱就會引起動亂,劉徹很有主見,是個好苗子,隻是他還太年輕,需要更多地磨練。可惜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劉啟決心加大磨練的力度。這件事就交給太子放手去辦理,不經曆磨練,孩子就不能成長
感受到皇帝眼神中磨練的意思,劉徹仔細想想對著景帝說:“李家子的事情兒子也有責任,身為儲君應該事事處處拿著做雛軍的體統,不能輕易做出來輕浮狼的舉止。不過事關皇家子嗣,也不能她說什麼咱們就相信什麼。誰能保證那個女人隻有我一個情人,不是兒子不顧及子嗣血脈,實在是皇家的血統不能有任何的混淆……”
太子東宮裏麵,館陶長公主一肚子鬱悶的離開了東宮回去了,等著長公主走了,沅芷湘蘭有些擔心的看著阿嬌的臉色。可是太子妃卻是一副淡定的樣子,拿著一本書靠在窗戶邊慢慢的翻著。“娘娘,長公主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其實長公主也是為了娘娘著想的,那個女人要是搶先生下來皇孫,豈不是把長子的名分白白的便宜給那個女人生的孩子。以後——”沅芷欲言又止,以後阿嬌生下來皇子也是次子,上麵有個出身卑微的皇長子,實在沒麵子。而且立太子的時候還有立長和立嫡兩個說法呢。
“好了你們比阿娘還要囉嗦,我能夠除掉一個李家子,可是後宮這些女人我能都把她們發配到掖庭去麼?我累了,要一個人安靜一會。”阿嬌生不耐煩的揮揮手把兩個侍婢給趕出去了。
春兒則是默不出聲站在慢長的邊上,臉上沒有驚訝隻是嘴角帶著微笑,仿佛阿嬌的反應都咋她的預料之中似地。阿嬌轉眼看見春兒的嘴角隱秘的微笑嫩,忽然來了興趣,上一輩子對著春兒的印象很模糊,她隻是個在太後身邊的永遠都是帶著淡漠微笑的侍婢,可是這輩子相處幾天下來,這個春兒簡直就是太後按在她身邊的眼睛和耳朵。而且春兒不經意的一句話都包含著深意。這件事情太後怎麼看呢?想到這裏,阿嬌放下手上的書本:“春兒你過來。”
指著麵前的位子,阿嬌說:“你是太後身邊的侍婢,在我麵前的補藥拘謹坐下說吧。這件事情太後會怎麼處置呢?”
春日也沒推辭,她謝了座坐下來:“太後上年紀了,不大理會宮中的事情。再者這件事太子妃娘娘不是也說還麼弄清楚,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人,這件事全看太子妃的意思了。”真不愧是太後身邊的心腹,一番話下來滴水不漏的。
阿嬌心裏對著春兒忍不住刮目相看了,她微微一笑,神吹修長纖細的指頭捏著茶杯:“太後雖然上年紀,可是她老人家在宮中幾十年,什麼沒見過。我是個新媳婦,雖然也在宮中長大隻是哪裏見過這些事情。春兒你在太後身邊很久了,我今天隻是和你閑談呢。我忽然很想知道,要是太後在我這個位子遇見了這個事情會怎麼應對呢?”阿嬌忽然想起太後也是在深宮中熬出來人精啊。上輩子她隻知道老太太政治手腕厲害,卻是從沒想到這位瞎眼的老太太也是當年皇帝的寵愛有加的人啊。都說是母女仿佛,但是竇太後真的和館陶長公主一個脾氣麼?
春兒沒想到阿嬌會這樣問,她一時語塞,但是很快的春兒就笑著說:“奴婢沒有那個福氣能從太後年輕的時候一直服侍,不過聽著長樂宮中上年紀的人說當年太後可是出名的寬厚仁慈,對著後宮的嬪妃們一向是照顧有加的。”
阿嬌不敢相信的挑下眉毛,她不相信太後真的能做到與世無爭,皇帝兒子生不少,而且竇太後也不是原配的王妃,她隻是因為在皇帝做代王的時候,得幸於代王,生下來長女劉嫖和兩個兒子,後來代王即位做了皇帝,因為劉啟被冊封太子,竇太後才是母憑子貴做了皇後。若是說太後一直得寵,誰也不會相信,皇帝身邊有慎夫人後來又有了尹姬爭寵。可是竇太後能把穩穩地叫長子劉啟坐在太子的位子上,還能叫本來已經冊封到淮陽的小兒子劉武成為梁王。要知道梁國可是最要緊的一塊封地。阿嬌忽然很想知道當初竇太後是如何穩穩地坐在皇後的位子上。這位看起來慈祥的祖母年輕的時候是個什麼人呢?
見著阿嬌追根問底的神色,春兒漫不經心的說:“其實太後很疼愛娘娘的,這件事娘娘已經處置的很好了。至於李家子肚子裏麵的孩子,娘娘也不必十分介意,先要看看太子的態度。”春兒覺得這位太子妃比起來沒成婚之前真的長大了。當初沒成親的時候,阿嬌要是看見太子對著那個侍婢有點笑臉都要沒事找事的鬧上一場。可是成親之後,太子妃倒是沉穩了,人家都大著肚子找上門了太子妃還能把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