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是和好的節奏?(1 / 3)

韓嫣有些手足無措,他僵硬躺在皇帝的床上,其實這張床他也不沒躺過。以前在宣室留的晚了,他和劉徹會抵足而眠。可是現在不同以往,皇帝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劉徹熾熱的呼吸一下下的噴在韓嫣的臉上和脖子上。他忍不住心裏一動,忍不住心思飄蕩,剛才劉徹睡的不安穩,迷迷糊糊的哼著不要走開的話,韓嫣無奈的看著自己被皇帝扯住的袖子,隻好守在劉徹的身邊。他有些迷糊的想,以前皇帝做太子的時候酒量不錯,怎麼做了皇帝倒是輕易不喝酒,一喝就迷糊了呢。

正在韓嫣想的出神,劉徹哼唧著:“渴,要喝水。”韓嫣隻好給皇帝端水,他這個侍中簡直個皇帝的額貼身仆人,從小劉徹什麼事情全是韓嫣打理。誰叫他長著女孩子般精致的臉,還和女孩子似地細心呢?端著水過來,韓嫣為難了,皇帝在床上翻騰來翻騰去,那裏肯好好地喝水。勺子剛送到劉徹的嘴邊就被一把揮開了,喝醉的劉徹在床上練起來醉拳,差點把韓嫣手上的杯子打翻了。躲閃下皇帝揮過來的手,韓嫣無奈的想著自己若是硬給皇帝喂水,沒準早上自己成了烏眼雞。

韓嫣看一眼皇帝,又看看手上的杯子,他狠狠心喝了一口水,兩個人嘴唇相接,韓嫣的心裏一動。在他的世界裏麵,劉徹不知什麼是成了最重要的人,他們從小在一起,朝夕相伴,他們互相分享過青蔥少年的心事,更在一起讀書習武。深宮裏麵韓嫣少不得要被別人欺負,尤其是他長著一張比女孩子還要嬌豔的臉,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和侮辱的言辭,就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在韓嫣落單的時候就會撲上來,狠狠地羞辱他。若不是劉徹保護——。想到這裏,韓嫣伸出舌尖輕舔著劉徹的嘴唇。這個人嘴唇很薄,相書上說薄唇的人亦是薄情,即便知道他們沒有未來,韓嫣也願意做一次飛蛾撲火。

劉徹吮吸著甘甜的泉水,他夢見自己被困在沙漠中。就要被太陽炙烤的幹燥脫水而死的時候一泓清泉忽然降臨。劉徹貪婪的吸吮著,他緊緊地抱著這個溫暖東西,就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個時候她因為貪玩住在了宮中,就在王美人的漪瀾殿。那是她第一次離開母親獨自一個人住在宮中。

原來宮中的夜晚是這樣的安靜,安靜的有些怕人。阿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白天聽宮人們講的鬼故事什麼全都浮現在眼前。她害怕的蜷縮起,伸出胳膊抱著自己。就在這個時候一邊把睡覺的彘兒被吵醒了,他掀開帳子鑽進了阿嬌的被子裏麵:“你在害怕麼?我剛開始一個人睡的時候半夜也會害怕的。你不要像別,閉上眼一會就睡著了。”

身邊多了個溫暖的身體,阿嬌不太害怕了,她閉著眼半晌無奈的說:“我還是睡不著,我要找嬤嬤!”

劉徹忽然伸出胳膊緊緊地把阿嬌摟進懷裏,在她耳邊低聲的說:“別怕,我們抱在一起就好了。就沒有鬼敢出來害我們了。”兩個孩子互相偎依在一起,他們的體溫彼此溫暖的對方,很快的阿嬌沉沉睡去了。也是從那一天起,她喜歡上了睡覺的時候抱著個軟軟的東西才能睡得更好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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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抱著韓嫣發出滿足的歎息,做那個人一點也不好,每天晚上隻能一個人躺在床上,再也不能抱著軟綿綿的東西了。現在床上忽然出現了自己一直很想的軟墊子,他自然不肯放手了。舒服的哼一聲,劉徹用臉磨蹭著韓嫣的胸膛,整個人八爪章魚似地把韓嫣纏得緊緊的。

韓嫣無奈的歎息一聲,一直僵硬的擺在身側的手緩緩地抬起來,放在皇帝的後背上,來回溫柔的撫摸著。韓嫣看著劉徹迷蒙的眼神,他低歎一聲:“徹兒,你若是明天早上起來厭棄我,我也甘心。”

正在韓嫣心醉神迷把持不住自己的時候,幔帳的後麵緩緩地走出來一個人。韓嫣從來沒這樣恐懼過,是,是阿嬌!阿嬌的臉色黑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天空,她的眼神,韓嫣下意識的躲閃著,他也跟著劉徹在司馬相如的酒肆裏麵喝了不少的酒,方才酒勁湧起他也有些騰雲駕霧的感覺。但是隻要一眼,阿嬌的眼神就把韓嫣從半空中拽下來,並且狠狠地摔在地上。韓嫣的酒全醒了,一身冷汗把他身體的熱度都給帶走了。

韓嫣渾身僵硬的躺在床上,看著阿嬌一步步的逼近,韓嫣恨不得現在身下寬敞的床變成個巨大的裂縫,叫他能躲在地下的最深處,再也不要麵對皇後的怒火。可惜韓嫣除了想一下,他什麼也不能做。

阿嬌一步步的走到了皇帝的床前,她握緊拳頭盯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韓嫣太放肆了,竟然覬覦皇帝。即便是兩人互相換了身份,可是那也是自己的身體啊。韓嫣竟敢染指皇帝!沒等著阿嬌叫韓嫣滾出去,可憐的韓嫣就灰溜溜的從床上滾下來,連滾帶爬跑了。韓嫣不敢看阿嬌,更不敢停下來對著皇後解釋些什麼,他隻想盡快的離開這裏,皇後娘娘身上散發出來寒氣和殺氣可不他的小身板扛得住的。

即便在內心對著皇帝有著幻想和喜歡,但是韓嫣在皇後麵前就像是個被發現的小賊,隻有屁滾尿流逃走的份了。阿嬌伸出兩個指頭捏著韓嫣丟在床上的衣裳朝著韓嫣狠狠地扔過去。韓嫣發出一聲哀號,仿佛被絲滑輕巧的衣裳給砸斷了骨頭,他飛快地消失了。阿嬌坐在床邊的盯著趴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皇帝。

那張臉是熟悉的,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是有些陌生,上一輩子,自己即便是在睡夢中也難真正的放鬆,白天晚上身為一個帝王都不能掉以輕心。按著皇帝自己的話說,就是睡覺也要睜著一隻眼睛。因此皇帝經常靠著醇酒和美人來獲得短暫的麻醉,叫自己徹底放鬆一下。可是眼前的這個人,竟然睡的全無防備。

看著劉徹睡的香甜,阿嬌忽然有些嫉妒,她伸出手捏著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低聲的說:“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或者根本是沒明白自己身處的境地。你若是明白了自己身處的環境我才不相信你能安心的睡著。”阿嬌的世界全是陽光,從小嬌生慣養,阿嬌那裏知道什麼叫世事險惡。皇位底下暗潮洶湧,這個傻瓜還以為自己很穩固呢。

阿嬌的手忽然從劉徹的臉上移到他的脖子上,纖細的手指底下就是微微隆起的喉結,隻要輕輕地一使勁,沒準一切都會回去的。阿嬌就該被嬌生慣養,就該被養在溫室裏麵。她不需要知道麵對外麵的風風雨雨,更不需要實現什麼建功立業的雄心壯誌。想到這裏阿嬌的眼神越發的陰沉,就在她的手慢慢的使勁收緊,躺在床上的皇帝忽然車扯住了阿嬌的袖子,抱怨的哼著:“還要喝水。”

這聲含糊的夢就像是一聲洪鍾把阿嬌從剛才的思緒裏麵叫醒了,她猛的縮回手,不敢置信盯著自己纖細的手掌,她剛才差點把毫無防備,正在睡夢中的皇帝給掐死了。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在上一世,她絲毫沒動過傷害阿嬌的心思。但是剛才自己怎麼了?她中邪似地認定隻要把皇帝殺了,一切都回到以前。但是皇帝死了,她要是還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怎麼辦呢?

就在阿嬌出神的時候,躺在床上的皇帝不安的翻個身,他皺著眉頭,伸出手胡亂的抓著,那個溫暖的東西不見了。皇帝夢見了上一世在長門宮裏麵清冷的日子,一個個漫長淒冷的夜晚都是她抱著那個柔軟的墊子度過的。可是那個墊子不見了,皇帝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還散發著溫暖的熱度。太好了,皇帝抓著皇後的手一使勁把沒防備的阿嬌扯到床上。

“放開我!”阿嬌掙紮著起來,可惜她的肚子太礙事了,劉徹隻是微微使力,阿嬌隻剩下束手就擒的份了。劉迷迷糊糊的想著這個墊子也會說話了?可能是日久年深,自己整天抱著墊子自言自語,結果這個墊子也耳濡目染學會了講話了。“你說我以前真的太傻了,我在長門宮裏麵想了幾十年才想清楚當初的事情。小時候師傅教我和徹兒彈琴,我先學會了,可是徹兒呢學了一個月,最簡單的曲子都沒學會,我總是拿著這件事嘲笑他,笑話他笨。結果真正笨的人是我。”劉徹抱著阿嬌含含糊糊的說著,他現在分不清是在上一世的長門宮,還是在這一世的宣室殿了。

皇帝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到了阿嬌的耳朵裏麵,她臉色變得很難看,其實也不是阿嬌笨,活該被愚弄欺騙,實在是阿嬌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她完全把一顆心掏給了劉徹,阿嬌做夢也沒想到是自己的枕邊人親手把她推進了萬丈深淵。若是阿嬌但凡對著劉徹存有一絲戒心,也不會這樣傻傻的跳進去。

劉徹不滿的吧唧著嘴,哼唧著:“渴了,我想喝水!來人……”阿嬌很無奈的起身端過來床頭邊上的水杯,送到了皇帝嘴邊上。她心裏不滿的嘀咕著,朕的臉全被你給丟光了。在長安的街頭上喝醉了很好看麼?等著太皇太後知道了,又是一頓的教訓。你這個傻子,認為自己做了皇帝就能隨心所欲了,其實做皇帝是最拘束的一點自由也沒有。

你一向不喜歡喝酒,卻在長安的街上給人看見喝醉了,等著大臣們進諫皇帝不要貪杯的上疏把宣室殿給淹沒了吧。阿嬌把杯子送到皇帝嘴邊,劉徹半張著眼,似睡非睡的張嘴就喝。但是皇帝怎麼也找不著杯子在那裏,杯子就在眼前,可是就送不到最邊上!劉徹喝不到水有些急了,阿嬌看著皇帝搖搖晃晃一癱軟泥的德行,恨得咬著牙,攬著皇帝肩膀,幹脆自己喝了一口水,一點點的嘴對著嘴的渡進了皇帝的嘴裏。

劉徹喝了水感覺舒服了很多,他慢慢的清醒過來,原來是在宣室殿,長門宮淒涼的日子早就是過了。劉徹感覺身邊有人,但是身上的香氣和細膩的肌膚卻不像是平常在身邊侍奉的奴婢,有人在自己的床上,這個認識叫劉徹一下子清醒了,他不動聲色的微微睜開眼,看見阿嬌的側臉。她正把水杯放回原地根本沒注意到皇帝已經醒了。

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麼?劉徹閉上眼裝著睡著了,心裏卻是轉的飛快,兩人真實的身份被揭穿,溫情脈脈琴瑟和諧的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明天皇後要去長門宮,至於未來的日子。劉徹還沒想好要如何麵對這個皇後。若是說皇帝原諒了皇後,那是不可能的,上一世種種決不能輕易地隨風而逝。可是這一世叫皇帝按著上一世報複回來,劉徹才不會那樣的幼稚。

他旁觀了千年曆史,對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血債血償也沒了多少興趣。上一世自己被傷的徹底全是因為自己把真心錯付在薄情郎身上,付出多少,受到傷害就有多深,若是這一世他把這些都還給那個人,卻是效果欠佳。因為那個人根本就沒心,她頂多是在長門宮裏麵悶一些罷了。但是決不能就此撩過了,劉徹躺在床上翻個身,把阿嬌給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