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從來沒有如此順心過,漢軍重創了匈奴,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匈奴都不會再組織強大的攻勢進犯大漢的邊境了。國家獲得修養的機會,人民有了一段相對安定的時間可以全心全意的發展生產。劉徹是個富有雄才大略的君王,他是不會甘心做個無為的君主的。劉徹已經在盤算著如何評定西南和徹底的溝通西域,把遼東納入直接控製。
政事上很順心,在後宮也是一片和諧。上一世阿嬌善妒,隻要皇帝多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阿嬌肯定會和劉徹鬧的不可開交,最後阿嬌會把所有的人都拖進來,直到皇帝認錯為止,後來衛子夫做了皇後,她雖然生性柔順,絕對不會和阿嬌那樣對劉徹的作為橫加指責。可是出身的卑微總叫衛子夫有種氣短懦弱的感覺。後宮裏麵皇後不僅是皇帝的正妻,還要肩負起來協調後宮的重任。在一定程度上,皇後堪比前朝的丞相,也是燮理陰陽,上下溝通的要緊角色。她要阻止皇帝任何可能因為寵幸某個女人而可能危害朝政的可能,也不能把皇帝管的太緊了。衛子夫沒什麼城府,也隻能勉強的維持著皇後的表麵職責。若是有阿嬌在,他也不會在李夫人和鉤弋夫人身上做出來好些叫人笑話的荒唐事。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阿嬌不再小孩心性,見不得皇帝身邊任何別的女人,她反而是把後宮整頓的井井有條。享受著各式各樣美人的服侍,耳邊卻沒了那些聒噪,也不用看女人們的小心思。劉徹內心是分感激阿嬌的作為。他要如何謝謝阿嬌的辛勞呢?
楊得意站在離著劉徹幾步遠的地方窺探著皇帝臉上的神色,見著劉徹放下手上的毛筆,楊得意立刻上前送上一杯茶:“陛下這是今年太湖郡守進獻的新茶,自從有了清茶,坊間越發的看重炒製的綠茶了。”劉徹看著杯子裏麵的清澈的液體,有些嫌棄的說:“朕正想著濃厚些的茶水,還是換茶湯來。不過這個炒製的茶葉倒是能買到更遠的地方,玉門關每年進出的貨物裏麵茶葉的比重越來越大了。看樣子應該在長江南多多的鼓勵種茶葉。也是個開源的法子。”
楊得意忙著叫小內侍換了茶湯上來,被直接曬成餅狀的茶葉放在炭火上燒烤,接著靠的焦香四溢的茶餅子被仔細的碾碎,拿著細籮篩了,衝入沸騰的湯,一杯濃鬱的茶湯就做好了。可是烘烤茶葉和煮沸湯汁都要時間的。楊得意趁著煮茶的檔口,變戲法似得端出來一個托盤:“陛下今天要哪位嬪妃侍寢啊?”
劉徹看著楊得意手上的盤子,一個大大的正方向紅黑漆畫方盤子上麵整整齊齊的擺著好幾行白色的簽子上麵公正的寫著後宮那些嬪妃的品級和名稱。“這個是皇後說的那個東西?”劉徹的後宮人員日漸龐大,盡管上有宮規森嚴,還有阿嬌明察秋毫,可是還是不能擋住有些人爭寵的野心。皇帝要召幸誰一般都是隨心所欲,在晚膳前皇帝想起來誰了就叫人傳旨。晚上那個有幸得到君王眷顧的女子熟悉裝扮一番坐著宮車到宣室殿侍寢。不過有的時候皇帝也會因為臨時心血來潮,到那個宮殿去。因此不少人抓住了皇帝喜歡在晚飯前後在宮中散步的機會,不是和君王在昏黃的光線下偶遇,就是躲在花間彈奏一曲希望贏得劉徹的注意力。
開始的時候劉徹還很享受著後宮的爭寵手段。可是漸漸地場麵有些失控,劉徹隻要在未央宮裏麵轉一圈,就能遇見不少盛裝的嬪妃嬌滴滴的站在路邊上,對著皇帝的車架可憐兮兮的請安。其實每天晚上皇帝的散步時間都是屬於阿嬌和幾個孩子的,每當如此場麵上演,阿嬌都會挪揄的看看劉徹,很識趣的帶著孩子們先離開了。而劉未和劉貞最喜歡的遊戲竟然成了四處尋找躲在牆角,花叢裏麵,山石後麵的嬪妃了。
直到楊得意發現宣室殿裏麵竟然有人私自接受了嬪妃的錢財,在泄露皇帝的行蹤。這下劉徹是真的生氣了。皇帝狠狠地整治了不安分的幾個人,阿嬌則是不溫不火的說:“陛下雖然懲治了幾個人,可是治標不治本。她們隻看著一朝得幸就能飛黃騰達,那會因為一點懲罰就偃旗息鼓呢。”
劉徹則是氣鼓鼓的堵氣道:“按著嬌嬌的意思,朕幹脆廢掉整個後宮就能根治了?”
“陛下是在說氣話麼?其實陛下廢掉後宮對我沒有任何利弊,造成今天的局麵全是因為陛下召幸嬪妃的辦法不公正。言出必行,才是君子所為,陛下倒是好,前腳剛傳旨要栗氏侍寢,後麵就又召幸了韓氏,長此以往誰能安心的等著陛下宣召呢?依著我說不如這樣,把後宮可以侍奉陛下的嬪妃們做寫成簽子,陛下要召幸誰就把誰的簽子反過來。之後的事情麼還要陛下不要三心二意,再遇見那個月下美人也就先忍忍等著明天吧。”阿嬌拿著一本書在燈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徹。被阿嬌的眼神看的渾身略過一個寒顫,劉徹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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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這個正是皇後娘娘叫人做出來的名簽,陛下翻了誰的簽子就有太史令專門記在彤史上。”楊得意一本正經的回答劉徹的問話。
哼,朕怎麼覺得好像是在長安酒肆裏麵點酒喝啊!也不知道阿嬌怎麼會想出這個花招!劉徹仔細看盤子上的名簽,他認真的看了幾遍,忽然問道:“為什麼不見皇後的名字啊!”“原來我在陛下的心裏就和長安酒肆裏麵掛的幌子一樣啊。”阿嬌嘲諷的聲音在幔帳後麵響起。劉徹抬頭正對上阿嬌似有慍怒的臉色,他立刻知道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他怎麼能拿著阿嬌和那些女人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