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霞給汪大奎的信息是一個地址:君悅酒店。汪大奎看了就愣住了,心道:這黃霞什麼意思啊?
是的,那意思很明顯,他汪大奎不懂嗎?黃霞無疑是需要汪大奎最後再給自己那個一次,給自己一個永遠的告別和美好的回憶。剛才,喝酒的時候,女人其實一直就在心裏想著這個事情,但是這怎麼開口呢?無法開口啊,在女人講完了機關的年終測評事情之後,女人就先走了,但是她沒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就去了君悅酒店那裏。
她在酒店的大廳那裏等著汪大奎,她想我等半小時,半小時之內汪大奎來了,那麼就去酒店的前台開一個房間,要是他不來,就回去……
黃霞在賭呢,賭自己對汪大奎有沒有吸引力?或者……
女人很清楚自己這麼做真不好,但是自己明天就要辦手續離開黃巷街道了,要去一個遠方,永遠地離開這裏,哎,自己這麼做過分嗎?女人不知道,也不想搞清楚這事,至於這事的正確與否,不重要,對黃霞而言,她需要的是一個記憶,一次和汪大奎的終身難忘的故事。
汪大奎怎麼想呢?
汪大奎糊塗了,他看著黃霞發來的信息,心裏真是如同天人交戰,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去,但內心又在煎熬,想要去,可是去做什麼……汪大奎不懂嗎?!
汪大奎猶豫了幾分鍾,終於,他咬咬牙,決定不去了,他也沒給黃霞發信息。
黃霞等了半小時就走了,離開了君悅酒店,離開的時候女人的眼淚奪眶而出,心裏既難受,又欣喜。
難受是汪大奎沒來,欣喜是汪大奎成熟了,長大了。
是啊,男女的事情,是不能恣意放肆的。汪大奎畢竟要在仕途中拚搏,他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一步走錯,步步錯,這不是開玩笑的。
汪大奎繼續喝了酒,他刻意地把自己灌醉,他心裏對自己說,今晚我不醉,我能怎麼辦?我也許會去君悅酒店那裏,或者幹脆就追到黃霞的家裏去……
汪大奎確實喝多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湘菜館,打車回家了,酒再多,理智的火苗還在他內心裏閃爍的,他不傻!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的這就到了年底,汪大奎在拆遷辦工作的順風順水,並在他的帶領下,拆遷辦取得的成果十分輝煌,老派出所地塊取得圓滿,那虹橋地塊的拆遷也要結束了,汪大奎的努力在黃巷街道上下都獲得了好評。汪大奎本人也多次在被李玉明書記在大會上表揚,這其間,李麗去黨校學習了一段時間,兩人的聯係也少了。
汪大奎刻意控製自己和李麗的聯係,李麗心裏對此很清楚的,知道汪大奎為何如此?女人咬著嘴唇,心裏恨恨的,終於有一次實在是受不了,就給汪大奎打電話,女人怪汪大奎不理睬自己,心狠!
汪大奎解釋說工作忙,李麗說那不行,你要來給我賠罪。
汪大奎知道李麗的火爆脾氣,隻好說:好的,我來給你賠罪啊,你在哪?
我在黨校啊,我請假出來。李麗笑道。
好吧。汪大奎爽快地回答。他回答“好吧”兩字的時候,實際上身體已經燥熱了。一些他和李麗之間的場景都在眼前閃爍……
於是兩人還是去了半月泉那裏。
那一夜汪大奎對李麗就像是掠奪,或者說是征服,李麗欣喜地接納一切。事後女人歎息地說了一句話:哎,大奎,我死了都值了。聞言,汪大奎說什麼好呢?
汪大奎覺得自己有的時候就和魔鬼差不多。在和李麗在一起的時候,汪大奎腦子裏也閃爍了犧牲的女警察張英的影子。
汪大奎心裏感歎:這大概就是人的生活,人的生活其實就是庸俗的,無奈的。
終於也到了年底幹部測評,汪大奎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黃霞教給他的那個辦法,他也沒多想,就按照那樣做了,結果測評的成績出來,汪大奎還算好,處於中間狀態。
這裏有一個小插曲,就是那個城管辦主任主任黃誌,專門在組織部門要了一張空白的表,他拿回辦公室按照表格的樣式打了十幾份,之後就拿著這表一個人瞧瞧地在辦公室裏把汪大奎都打了差評,之後再把表格扔進街道一樓大廳設置的測評箱子裏。
黃誌心裏明白,很多人都是不去填表格的,心裏覺得沒意義,再就是發下去的表格也有很多因為填壞,作廢的。再就是組織辦的那個負責測評的家夥是一個粗心的家夥,根本不會考慮箱子裏有假的表,他開箱子之後就是趕緊統計數據。
黃誌的意思是想搞臭汪大奎,讓汪大奎得到一個差評,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汪大奎按照女人黃霞臨走之前教給他的測評方法巧妙地就把自己保護在了“中間狀態”。
是啊,一個人在機關隻要在中間狀態就是對自己的最好的保護。
李麗在黨校裏學習了一個月後就回到了黃巷街道,中雲區幹部按照慣例也有了調整:李麗被提拔為黃巷街道黨工委副書記。
李麗本來是街道辦副主任,看起來這兩個職務是平級,實際上呢,不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