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晉接著說：
“我聽後用質疑的口氣生氣問母親：‘你是不是在利用程思進對你的感情來實現自己竊取他勞動成果的目的？’
“母親聽了我的話，眼眶裏不知不覺就湧出兩行淚水。她說：‘誰都會這麼想我的，就連我自己也常常的這麼問自己，可是誰也不知道我對程思進的感情有多深。為了讓這部小說成功發表，為了讓他的寫作才能不被淹沒，我都為他失去了自己的貞潔，為了他我把自己的肉體都送了人。從我失身那天起，我就有愧於程思進，你說我有何麵目去利用他的感情？《綠草地》一發表，反而還成了程思進的千古罪人，當時我連自己到他麵前去贖罪的勇氣都沒有。’說到這裏，母親嗚嗚地哭起來。緩和了幾分鍾，她接著說：
“‘後來為了減輕我的負罪感，我違心地將你小姨推到了程思進的身邊……’
“沒等母親把話說完，我就哭著驚訝反問道：‘這麼說，小姨也是你感情上的受害者？’
“‘其實你小姨也深深愛著程思進。’
“我聽完簡直要瘋掉，就問：‘那小姨為什麼沒有和程思進在一起？’
“母親說：‘問題不在你小姨，而在程思進。程思進感情專一，他哪會隨便接受別人給他的愛，何況他又知道我和你小姨的關係。盡管你小姨對他好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但他愛的初心始終都沒有改變，最後你小姨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跟你現在的姨夫結了婚。’
“此時我又想起了小姨在醫院辦公室對我說的話，於是又問：‘那麼說導演這場醜劇讓你風光了一時一世的真正後台就是趙青源的父親了？’
“母親突然沉下臉來說：‘也是你的父親。’
徐子晉講到這裏，我的大腦裏就似有一陣巨大的嗡嗡轟鳴聲，我都驚訝地合不上嘴，徐子晉並未注意到我表情的變化，她接著流著淚講述道：
“母親的話讓我越來越吃驚了，這簡直就像一出惡作劇，叫人哭笑不得，叫人難以置信，我十分懷疑地大聲哭道：‘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母親又恢複了平靜對我說：‘趙青源的父親就是你的父親，正因為當時我肚子裏有了你，才使我失去了真正的愛情和婚煙，才使我和你已經過世的父親結了婚。’
“聽了母親的話，我才徹底明白了在程思進家裏所發生的一切；才徹底明白了母親的成名成家是以犧牲程思進的全部心血為代價的；才徹底明白了為什麼母親當初一直反對我和趙青源的交往；才徹底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出現，原來是母親和趙青源父親搞交易時討價還價的產物；同時也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誕生完全是一種醜惡行為與罪惡交易在現實社會中存在的最直接的物證。我被無情的現實給擊倒了，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癱倒在了小姨的書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