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桐花哥哥柱子,置辦了個貨擔,十裏八鄉的賣些針頭線腦,生意也還不錯。桐花爹又將家裏的房子給翻了翻,正托人到處打聽,準備給柱子說親!
青果想起桐花那個月夜下的笑臉,便覺得心裏悶的曆害,她悶聲道:“那別的人呢?還有沒有?”
“別的人啊……你金嬸也不錯,可她是個嘴巴上不饒人的。”
三坑村幾十戶人家,青果由著林氏一個一個往下說,心裏一個一個衡量著。
“除了周嬸外,再請二個就行了。”青果說道:“我看就定來富叔和培根叔家的馬嬸和方嬸吧。”
“行,那回頭,我去跟她倆說說。”林氏說道。
青果點頭,人手定下來了,眼下便是場地的問題。這事跟林氏說不上,得去找羅興祖,青果起身往廳堂走。
“那地裏的蘿卜和白菜經果兒的手這樣一搗騰,就翻了個價,果兒爹,這日子是越來越有奔頭了啊!”
羅興祖嘿嘿附合笑道:“嶽父,您說我家果兒咋就懂那麼多?有時候感覺她就像是個大人一樣!”
青果聽得一身冷汗,腳步一頓,便打算聽聽林善文的回答。
“也不奇怪,這孩子早慧,是個能幹的,那戲文還演著甘羅十二歲為相呢!是上天可憐咱日子難過,讓果兒這丫頭來幫扯呢!”林善文說道。
羅興祖連聲附合。
青果長長的籲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會被當妖魔鬼怪給一把火燒了!
就在青果拾腳要往裏走時,林善文又開口了。
“果兒她爹,晚上親家來怕是要說些事,有些話呢我給說在前頭,你心裏得有個準備。”
羅興祖抬頭看著林善文。
林善文歎了口氣,將插在腰後的旱煙袋抽了出來,裝了口煙,慢慢的吸了起來,等一口煙吐盡後,他才接著說道。
“果兒娘在你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我心裏有數。可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沒本事替她撐腰,也沒本事讓她在你老羅家挺直腰杆,隻能看著她受委屈。”
“嶽父……”羅興祖漲紅了臉,欲言又止的看向林善文。
林善文擺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也沒有怪你爹娘的意思,日子窮,大家都艱難,說到底都隻是想過好日子罷了。”
羅興祖垂了頭。
林善文則繼續說道:“隻是呢,我們現在的日子比從前那也隻是好了那麼一點點,你看,你這老房子冬天刮風夏天漏雨的,還有果兒三姐弟也一天大似一天,是不是得想著多置幾間屋子,讓她們姐仨一人一間屋?”
羅興祖連連點頭,“是哩,隻是這造屋子少說也得十幾兩銀子,這不還欠著她三姨夫五兩銀子嗎?怕是還要再耽擱幾年才行。”
聽到羅興祖提到黃保忠的那五兩銀子,林善文不自然的撇了臉,沒敢直視羅興祖。
“你明白就好,這小將是個男孩子,是家裏的頂梁柱,不說考秀才做舉人,字得識一些吧?明年讓他去私熟吧。”
“嗯,是這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