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先生冷冷一笑,“呂爺,您這都能從閻王爺手裏逃命的人,這胸口痛這麼點小事,何必來屈尊降貴的問我這糟老頭子呢?”
話落,也不等呂明陽答話,文老先生放了茶盞,站起身伸了伸腰,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哎,這坐了一宿,老胳膊老腿的也要動動了,去看看丫頭做佛跳牆。”
“哎,老頭,你給我站住……”
呂明陽在後麵哇哇大叫,隻可惜,文老先生卻是充耳不聞,邁著大步走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這個老頭……這什麼人啊!”呂明陽捂了胸口,朝一邊憋笑就快憋成內傷的韓光華說道:“不行,你得跟羅青果說一聲,得給我換個大夫,這糟老頭哪像個大夫啊!”
韓光華淡淡的瞥了眼一臉忿忿的呂明陽,哼哼了說道:“要不,我還是把你送回青州府吧。”
“不要,不行,不可能!”
呂明陽一連說了個三不字。
韓光華明知故問的說道:“那你看,這青陽鎮醫術最好的就是這糟老頭,你又嫌棄他,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什麼的,別說羅姑娘,就是我也擔不起這責任。依著我的意思,等明月和你六叔來了,你還是跟他們一起走吧!”
“哎呦,韓光華,我們家那點破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啊!”呂明陽氣哼哼的說道:“如玉怎麼說也是打小就在我身邊侍候的,陶碧茹那個妒婦說都不說一聲,就把人打發走了,她眼裏還有我嗎?”
“所以呢?”韓光華輕聲一笑,倒了杯水遞給呂明陽後問道:“你就打算把她扔在呂家,你這一輩子都不回去?”
“那怎麼可能!”呂明陽不自在的說道。
韓光華看著神色訕訕渾身不自在的呂明陽,撇了撇嘴角,輕聲道:“你老實說,你是氣她不跟你說一聲打發走了如玉,還是氣她趕走了如玉?”
“這有區別嗎?”呂明陽不解的問道:“這結果不都是一樣,如玉走了。”
韓光華點頭,“沒錯,結果是一樣,可是意義不一樣。”
前者是作為一家之主的男性尊嚴受到了侵犯,後者卻是因為沒有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而懊惱不已!
呂明陽顯然也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兩者之間的區別,想明白了,卻是愣在了那,許久不曾說出一句話來。
恍然就想起,他這離家數月了,陶碧茹似乎從沒捎來片言隻語!
韓光華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呂明陽半響,見他眉色間似有觸動,想了想,又繼續說道:“照說你出這麼大事,既便陶大奶奶不方便來,她身邊得力的媽媽還是能來一兩個的。不過……”
“不過什麼?”呂明陽陰沉了臉問道。
韓光華笑了笑,“我問過了,除了你六叔和明月以及帶著的幾個家丁外,大奶奶並沒有派人來!”
“她……”
“明陽,”韓光華沉沉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世上可能很多事都能彌補,可是一旦心傷了,那就是什麼都不能彌補的,你好好想想吧。”
呂明陽張了張嘴,想說,他真的對如玉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侍候了自己十幾年,哪怕就是要打發了,也得跟他說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