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莊嬸也是知道的,是故,便侍候著青果起床,想著她沒睡好,怕是胃口也好不到哪去。跟青果說了聲,她便轉身去廚房另做了幾道開胃小菜送上來。
用過早膳,青果留下莊嬸看家,她則帶著襄荷和鳳梨出門赴約。
到了鋪子裏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杜夫人身邊的小丫鬟正站在門口張望,見了青果一行人,連忙轉身進去通稟。
青果才下馬車,便看到杜夫人扶了小丫鬟親自迎了出來。
杜夫人年約二十五、六,圓臉杏眼,烏黑的頭發梳了個朝天髻,鬢邊插著一枝菊花折枝金簪,穿一件豆綠色柿蒂紋杭綢褙子,整個人給人一種溫文秀雅的感覺。
“羅姑娘來了。”杜夫人笑了上前。
青果扶了襄荷的手下車,對杜夫人淺淺一笑,輕聲說道:“我來晚了,讓夫人久等了!”
杜夫人笑了搖頭,“不是,是我來早了,趁著今天一道把鋪子裏的東西也盤盤,有些能送人的送人,不能送人的,看看怎麼處理掉。”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鋪子裏麵走。
之前青果已經來過幾回鋪子,鋪子麵積約有二十平,靠最裏麵的地方,弄了個六、七平米的隔間,從前是用來儲貨的,現在,則被杜夫人臨時用來做宴客室。
襄荷和鳳梨被青果留在了外麵,杜夫人的丫鬟在奉了茶後,也退了下去,便隻留下青果和杜夫人。
“羅姑娘,不瞞你說,下個月我們老爺就要啟程赴任了,雜七雜八的很多事還等著我去安排,這鋪子,你要是真想要,我們今天就把它定下來吧。”杜夫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青果對著杜夫人笑了笑,輕聲說道:“杜夫人,我若不是真想要,也就不會來這一趟了。您看,這附近我也打聽了下來,同樣的店鋪,一年的租金也才五十兩,這小半年都沒了,您問我拿五十兩,也就算了,可您還要一百兩銀子的轉讓費,這換誰,誰也不會同意吧?”
杜夫人圓潤的臉上便微微有了一抹淺淺的緋紅,但想著為了自家老爺能謀這外放的職位,她連自已的嫁妝都賣了,甚至還問人借了利錢,就指著這鋪子能周轉回一些!
“羅姑娘,可是,你看,我當初跟東家簽了三年的約,雖說這過了小半年了,但不是還有兩年嗎,明年別的商鋪租金肯定得漲。”
青果笑了笑,輕聲說道:“那也不至於漲一百兩銀子吧?”
杜夫人訕然一笑,垂了眼眸,捏了捏手裏的帕子,想了想輕聲說道:“羅姑娘,你這鋪子真正想租的是你姨吧?”
青果點了點頭。
杜夫人默了默,輕聲說道:“你姨是打算賣胭脂水粉吧?”不待青果開口,杜夫人又接著說道:“我有一個交好的姐妹,得了你姨送的一盒胭脂,我看過了,不比張記的差,張記的胭脂好的要賣到十幾兩銀子一盒,文夫人這胭脂沒有個五、六兩銀子,怕也是拿不下來。”
“所以呢?”青果笑眯眯的看了杜夫人,“夫人是想說,既然我姨有得賺,又何必在這租金上斤斤計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