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那邊的盡頭是黃鶴公園,如今秦曰要去找蕭疏問個明白。
秦曰找了很久沒有發現蕭疏,她決定給蕭疏打電話。電話通了,那端傳來女人圓潤柔美的聲音,字字腔圓,仿佛淙淙流動的泉水。
不是方雯潔,是莊琴暮。秦曰記得這個聲音。
電話放了下來。
晚上十點秦曰回到了方雯潔的別墅,此時方雯潔好像已經忘記下午在黃鶴公園發生的事,她吩咐傭人為秦曰做夜宵,順便又問了些關於蕭疏的事情,其實她是想知道她走後的這段時間秦曰和蕭疏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方雯潔試探了秦曰幾次,發現秦曰並不知道蕭疏對她的感情,她以為蕭疏不喜歡她。霎時,方雯潔有了主意。
“小秦啊,我覺得蕭疏心裏好像有人,但是由於現實的原因又不能在一起,我感覺蕭疏很苦。”
秦曰馬上一怔,方雯潔說的這個人是莊琴暮,原來方雯潔也知道了。是蕭疏告訴她的,還是她也遇見了。
方雯潔笑著,沒有給出答案。
秦曰更鬱悶了。
回到臥室衝涼,再抱枕頭去駱飛的房間,回來時聽方雯潔說他早睡著。當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時,燈卻忽然亮了,駱飛眨著幾近透明的眼眸望著她。
“姐姐。”
“小飛。”秦曰微笑抱住他。
“姐姐,你懷裏真暖和。”駱飛在她懷裏蹭著毛絨絨的小腦袋。
“小飛,你為什麼要幫我向你媽媽求情呢?我其實真的是讓你幫我賣花。”
駱飛狡黠地笑著,道:“那是因為姐姐和我睡一張床啊,要是你不回來我一個人睡會害怕的。”
“就這樣嗎?”這個理由好牽強啊。
“姐姐,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真的好孤單。有時候害怕也不敢對人說,現在有姐姐我什麼都不怕,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小壞蛋。”秦曰摸著他的頭。
“姐姐,你從哪裏來。”
“小飛你聽過戈壁灘沒有,姐姐就是從那裏來。”
“姐姐能給我講講嗎?”
秦曰答應著,她看著駱飛透明的眼眸,故鄉的一切仿然在此刻都顯現在這雙眸子裏。它比大海還要浩瀚無垠,比高山還要粗獷豪邁,八百裏的戈壁灘,永遠隻有一種顏色,灰色的粗砂,灰色的碎石,灰色的丘陵,灰色的荒漠,如同被水泥澆鑄的顏色。
在那裏,甚至還有幾萬年未見過水滴的河床,正是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
可是卻有一種平凡的植物,叫作麻黃草,它貌不驚人,枝葉非常窄小、枯黃。可是麻黃草卻能把根深深紮進戈壁的石縫裏,汲取從遙遠雪山底層浸滲過來的水氣,固執地為戈壁灘爭得一絲綠色。
它生的艱難,存的不易,死的壯烈,完成一個個生命淒美的生死輪回。
“所以這樣惡劣的環境給了那裏的人與麻黃草一樣堅定的意誌和無與倫比的勇氣,忍耐、抗爭、不懈追求、頑強拚搏。”
駱飛在秦曰的懷中安然入睡。
周日清晨秦曰去了醫院,呂雉為了等無名愛慕者的玫瑰連周末也呆寢室裏。昨晚秦曰想好了,單靠一個人來賣就是賣到死也賣不完,所以必須要采取批發的形式,雖然批發價不如零售價高但是省力氣不少。
秦曰也不打算去聯係花店,一般的花店是無法接受每日千枝玫瑰的吞吐量,所以花從哪裏來還從哪裏去。她已經查過花緣坊這家花店,發現這家花店居然是h市最大規模的一家花店,除了婚慶節日等用花外,還辦有插花培訓學校。
在h市,它也有十多個分店,這等規模足夠承受起日千枝玫瑰。
秦曰把自己的想法給呂雉講了一遍,缺心眼的呂雉馬上答應了,兩人遂一起到骨外醫生辦公室等送花的小青年。
果然十點多鍾的時候人就來了,秦曰以呂雉代言人的身份把他請進了三樓的樓梯拐口。
“每枝玫瑰多少錢。”
“5塊錢左右。”
“999枝玫瑰總價多少。”
“差不多5000塊錢,但這是包裝好的價。”
秦曰點點頭,道:“既然一枝包裝後的玫瑰價格是5塊,那麼我按2塊錢一枝賣給你999枝如何。”
“這……這個,我不能作主,這要問老板。”
秦曰又點點頭,道:“好,你回去就和你老板講,如果他不願意呂小姐就會和送花的先生講不在你們花店訂花。”
這句話說得極為嚴重,小青年馬上給老板打了個電話,對方指示讓帶秦曰和呂雉來花店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