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點頭,領頭的那人便操著棍子劈將下來,秦曰眼見不能逃脫幹脆把眼睛閉上。許久,那棍子並沒有落到身上,秦曰睜開眼睛,麵前隨雲正和那幾個人扭打在一起,他衝著她大聲喊道:“秦曰,你快走。”
秦曰嚇愣住,沒有動,隨雲又喊道:“快走啊。”話音未落,一根胳膊粗的木棍便掄到了他的胳膊上。
“啊。”秦曰才回過神,跑起幾步不料便又摔倒,兩個打手立即圍繞上來,棍子劃破空氣發出令人寒顫的風聲,秦曰嚇得把頭捂住。忽然一個堅硬的物體壓了下來,再然後耳邊響起了木棍砸在身體上沉悶的響聲。
沒有疼痛,隻有被壓的窒息感。
秦曰惶然地睜開眼睛,隨雲正趴在自己的身體上,那些棍棒如雨點般全部砸在了他的背上,腿上,甚至頭上。
“隨雲。”她哽咽了。
隨雲也在看她,可是麵上仍在微笑,他艱難地挪動著,試圖將身體完全覆蓋住秦曰。“別害怕。”他剛張開嘴,一縷血絲便從嘴角滑了出來落在了秦曰的麵上,然後是更多的血。
秦曰癡癡呆呆地望著他,早說不出話來。那三個字無聲無息,可秦曰也從隨雲的口型準確無誤地辨認出,他在安慰自己,霎時眼邊濕潤潤地。
“老大,我看可以了吧,可別打出人命來。”
一夥凶惡的打手扔下木棍,坐上來時的麵包車瞬時消失無蹤,秦曰這才能喊出聲來,隨雲仍是微笑,他溫柔地擦去秦曰麵上的血漬,笑道:“別怕,我沒事。”嘴一張,血又淌了下來。
“隨雲,我們快去醫院。”秦曰急了。
隨雲慢慢地站起身,他向秦曰笑道:“我沒事,你不要急,看你都要哭了。”血隨著嘴唇的開啟從嘴角邊一縷縷地溢出,看到秦曰的眼裏連心都痛了。
“少爺,少爺。”遠處小蔡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曰心裏一喜,趕緊上前扶住隨雲。
二十分鍾後,隨雲被送到h市人民醫院,一路上秦曰不停地催小蔡快點,弄得小蔡氣急暴跳但礙於隨雲在前才敢怒不敢言。所幸檢查後,隨雲隻是受了些皮外傷和輕微的髒腑傷,將養一陣便能好,但是左手臂遭木棍擊打造成肱骨骨折,門診的醫生決定先對隨雲進行手法複位。
倒黴的是,那醫生可能是有些緊張,也可能是臨床經驗不足,幾次複位都沒有成功。秦曰在旁看得火大,隨雲反過來還得安慰她。
“劉醫生,聽說蕭醫生在骨外沒有走。”一個護士提醒。
“他不會來的,沒有柳主任開口他是不會管的。”
秦曰來不及和隨雲說一聲便衝出門口,原來蕭疏還在骨外,那麼去請他幫隨雲進行骨折複位。她步履匆匆地跑到住院部三樓,骨外醫生辦公室裏站著一個人,是蕭疏。
她跑了過去,道:“蕭老師,我有個朋友肱骨骨折,請你幫他進行複位。”
蕭疏回過頭,身旁的秦曰麵紅耳赤,滿額都是濕漉漉的汗水。她說話的語氣是那麼恭敬虔誠的,與她以往像針一樣尖刺的性格完全不同,倒讓他瞬間無法適應。
“門診有醫生,不需要我。”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蕭老師,門診的劉醫生做了幾次複位沒有成功,所以我想請你幫忙。”
“不行,現在我已經下班。”蕭疏提腿欲走。
秦曰趕忙攔到前麵,道:“蕭老師,請你幫我可以嗎?你要我閉緊嘴巴的事我會做到,那些照片我也可以給你,請你幫我一次。”
她的眉眼間為那個朋友所擔心的幾乎快要焦灼,是什麼樣的人會讓她急成這樣以至於低聲下氣地懇求自己。她不懼自己的威脅,卻為了這個朋友肯承諾自己,甚至願意把那些照片給自己。其實她又哪裏知道,那些照片於自己根本毫無用處。
蕭疏有瞬間的恍惚,這種恍惚似乎在告知,自己在她心中已不再重要。
“蕭老師,請你幫我好嗎,我朋友還在門診等著,他受了傷。”
“是你什麼人?”蕭疏迫切想知道。
秦曰遲疑著,好久她緩緩地道:“一個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