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請。”米穗壓下心中的疑惑,將茶杯倒滿水遞給男子。
已是深夜,茶水自然是涼的,隔夜涼茶水喝了是要拉肚子的。
男子接過水想也沒想就一口喝下,而後繼續看著米穗。
米穗讓他盯著渾身不舒服,“你,我,以前可是見過?”
男子點了點頭,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以前見過,可米穗真的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你會傷害我嗎?”
話說出口,她就想打自己一頓,這算是什麼問題。
男子聽了,確是很認真的看著她,搖了搖頭。
米穗沉默一會,“你的意思是會保護我嗎?”
男子將茶杯倒滿水,用手蘸水在桌子上寫下,‘保護’兩字,而後又寫了兩個字,‘你們’。
保護你們,那個們自然是指兩個孩子了。
“為什麼這麼做?”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反正米穗是不信的。
上天送來的暗衛嗎?
男子用水繼續寫著,‘喜歡’。
他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要麼搖頭點頭,要麼拿水寫字,米穗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個啞巴了。
“你叫什麼名字?”米穗總覺得眼前之人雖未見過,但有股熟悉感,甚至對他有吸些許依賴。
一定是她想多了,沒錯,肯定是她想多了。
男子微楞,抬頭看著米穗,眼睛裏全是深情款款。
米穗扭頭不去看他,浪漫燈光下,兩個目前單身的男女,怎麼感覺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羅千。’黑影在桌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羅千?千落?莫不成……米穗想到這隻覺得心中有股怒火,伸手將他的麵罩扯下,居然真的是言子佩。
“嗬嗬,千當家的還真是閑的很,居然夜闖我的閨閣。”米穗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嘲諷,顯然不想與言子佩再有什麼瓜葛。
“我找了你五年。”言子佩聲音有些嘶啞。
自從米穗掉崖之後他便一直在找她,可找了五年竟是音信全無。
他本就因為有些事要來流城,接到探子的密信更是快馬加鞭的趕來。
“你……還好嗎?孩子生的倒是好看。”言子佩語氣裏無半分責怪,當初也怪他保護不了米穗,如今見她嫁做人母還有了一對可愛的孩子,雖心中遺憾,但也不會去怨恨她什麼。
“嗯。”米穗隻說了一個嗯,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什麼好說的。
言子佩既然已經明媒正娶了李蓮兒,何苦再來招惹她呢。
“你好……就好。”沒人知道言子佩是如何說出這四個字的,他隻覺得心被人劃了一道又一道的痕子,緊接著放到鍋裏油炸了一翻。
“那他……也好嗎?”
他?米穗有點疑惑,隨即也想通了,“看來挺好。”
今日飯桌小五是動了怒了,趙辭一時半會應該不敢聯係言子佩才是,也難怪他不知道兩個孩子的來曆了。
一個人以為她已嫁做人母,育孕兩子,另一個人以為對方娶了蠻妻,恩愛有加。
兩個人這是個死扣,看似無人能解的死扣,若沒人肯先邁出那一步,便沒有結果。
“娘親,你怎麼還沒睡啊。”昭德迷迷糊糊的起床。
米穗起身走去哄他,卻不想昭順也醒了過來,往日這兩個人孩子睡的深,今個怎麼一起起來了。
她有些不高興的看著言子佩,難道是因為他?
昭德看著娘親望去的方向,桌前有一黑衣男子,生的倒好看。
“娘親,那個是爹爹嗎?”昭德開口,連昭順也朝言子佩看去。
米穗點了點頭,“是爹爹。”
她也希望言子佩與兩個孩子生活在一起,隻可惜事與願違,他既然娶親何必來招惹她。
“這是爹爹的鬼魂,還記得娘親講過的樹爺爺的故事嗎?爹爹心願未了才在世間停留這麼久。”米穗越說越想哭,在她心裏言子佩已經死了,她想給兩個孩子找個爹,但親生的與繼父總歸是不一樣的。
兩個孩子均是一愣,米穗已經做好安慰他們的準備了,可想象中的哭聲卻不曾出現。
昭順下床,赤著腳走到言子佩身邊,想要牽他的手,還是在距離不遠處停住了,她是碰不到鬼魂的,“爹爹,其實順兒特別想見到你的。我想象中的爹爹,雖與你有些不同,但……”
她忍不住想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著,“娘親把我們照顧的很好,爹爹就不要擔心了,放心去吧。”
米穗心裏聽著不是滋味,言子佩已有妻子,是不可能再與他重修舊好的。
無論是誰當孩子的爹爹她都不放心,隻好讓他們爹爹死了一了百了。
昭德沒有說話,隻是抱緊了娘親。
他和妹妹一樣,心裏最愛的還是娘親。
其實他們也不是非要爹爹不可,隻不過想要個人去疼愛娘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