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馨如有消息請聯係我,謝謝。林”。憶馨看到了這一行字。
“我十月底在市區見過他了。都過去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需要再糾結往事了。”
憶馨似乎已經可以平靜麵對這一切了。
然而,那個重複出現的夢境依然困擾著她。
早晨七點鍾的公交車站,迷霧籠罩,依稀看清楚了站牌:MistyMorn。
布裏斯班的公交車一向非常準時,站牌上寫得清清楚楚每一班車的到站時間。然而,她等的那部車始終沒有來。
她拿出手機想撥打電話,然而心裏卻隻牢牢記得一個人的號碼。
撥號的時候,鍵盤變得很奇怪,按鍵1至3都按順序排列,然而9和其他數字鍵卻找不到了。
寒冷,孤獨,慌亂。她好想有個人陪她。然而寂靜的郊外,就隻有她一個人站在這片晨霧中,翹首以盼。
每次午夜夢回,都是因為陣陣寒意而驚醒。
上海的冬天終於在冷雨和冷風中襲來。寒冷、潮濕的天氣讓憶馨有些不適應,隻好把長大衣和厚毛衣都穿起來。
在澳洲期間,冬季反而更加舒適,溫度不低,陽光燦爛。而且這幾年裏,憶馨身體一直很好,極少頭疼感冒,可能一個原因是自然環境好,空氣質量優良,另外一個原因應該是心理作用吧,生病了也沒人照顧,所以必須健壯和堅強。
這一天是憶馨的生日,媽媽早晨就打電話告訴她記得去買隻生日蛋糕自己慶祝一下。
白天在忙指導本科生畢業論文的事情,和三個學生交流了一下午的時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憶馨忽然想起蛋糕的事,結果發現距離本校最近的莉蓮蛋撻店剛剛把最後一個蛋糕賣給了幾個興高采烈的學生。她隻好選了一個小型的裝飾著小動物的西點回家了。
憶馨停好了車,手裏提著裝著西點的紙袋正要用門禁卡開門的時候,有人走上來,握住了她的一隻手。憶馨一慌,門禁卡掉在了地上。
那人彎腰拾起了門禁卡。是林意。
他穿著一件藏藍色的大衣,長身玉立,五年的時間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印記,仿佛昨天他剛剛離開憶馨的宿舍樓,今天又來接她下課一樣。
“一起吃晚飯好嗎?我從浦東過來,現在很餓了。”
他知道憶馨不忍心讓他繼續餓下去才說這樣的話。
憶馨沒有說話。
“我幫你把東西放回家裏再出去吃飯。”說完,林意自作主張刷卡開門,接過她手裏的袋子,先一步走進了樓內。
憶馨按了電梯,很快到了20層。
憶馨租住的公寓本來有三房一廳,房東因為出國,把家裏的物品集中在兩個房間,隻出租一間臥室和客廳、廚衛。
開啟了客廳的燈,林意掃視了一眼室內的沙發,抱枕和陽台裏的憶馨的幾件衣服,以及地上的一雙拖鞋。他的嘴角有一絲絲笑意。
林意開著他的車帶憶馨到了湖邊的一個餐廳,周圍樹木蔥蘢,噴泉小橋流水,草地上一盞盞蘑菇燈亮起,環境優雅。
天空中還飄著雨,下車的時候,林意撐起一把傘,帶她從停車場走到餐廳的正門。兩人共用一把傘,保持著距離,沒有身體接觸。林意左側身體幾乎暴露在雨中了。
這放在從前是多麼不可能的一件事啊。
從前,憶馨更喜歡下雨天,尤其沾衣欲濕杏花雨的天氣。
一把小小的傘下,林意緊緊摟著她,安靜地走路。春風拂麵,空氣中是溫暖濕潤的花香,一切溫柔得令人心醉……
在澳洲的時候,下雨天,她總會記起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