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到來的時候,看到林意在,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
此時憶馨已經擺好了全部的菜肴:清蒸桂魚,糖醋排骨,西芹腰果,清炒萵筍絲,羅宋湯,外加一個蝦仁燉蛋。
“我和婷婷喝果汁,你喝什麼好呢?還要開車回去呢。”憶馨征詢林意的意見。
“和你們一樣吧。”林意簡單答道。
“想起來了,我從澳洲帶回來的紅酒還沒人嚐過呢。要不你少來一點點?就半杯沒事吧?”
紅酒驚豔亮相的結果就是三人都放棄了果汁。就連憶馨也喝了整整一杯。
美酒配佳肴,就像美女和帥哥一樣總是最搭的。
一桌子的菜肴讓林意和張婷都讚不絕口。
也許與飯店的菜肴相比,憶馨的飯菜可能就是中等水平。但是在兩個熟悉她的人看來,這已經代表了她的暫新的人生境界,顯示了她這五年來的巨變。何況味道確實不錯。
這時候,烤箱裏傳出的甜香讓憶馨想起來自己還準備了飯後甜點。她說,炒菜時打開了一袋腰果,一次吃不完的話會受潮,就做了腰果酥給大家嚐嚐。
看著一顆顆精致的甜點,和小蜜蜂一樣勤勞能幹的憶馨,林意不禁感慨萬千,同時心裏也泛起一陣陣酸澀:沒有他在身邊,她這五年都經曆了什麼?還是,這一切都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晚餐後,張婷陪著憶馨收拾了一會廚房,就說自己還要去附近的屈臣氏買點日用品,就先走了。剩下的兩個人靜靜地坐著,忽然覺得不自然起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行嗎?喝了兩杯多紅酒,差不多到醉駕的程度了吧。”
“來的時候看見你家附近有一家花園酒店,我走過去好了,明早再開車回家。”
“好吧,安全第一,我送你下樓,”憶馨說著把外套遞給他。
然而林意卻沒有走的意思。
“你知道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我鼓起勇氣來找你,就是希望借這個日期代表我的心意。就算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難道我們不能重新開始嗎?”
“做普通朋友,不需要從頭開始。”憶馨沒有直接回答。
“你……”,林意欲言又止,一種失望和挫敗感無法掩飾。
他們就這樣互相對視著。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讓我們和從前一樣?”林意忽然丟下了大衣,一把拉過了憶馨,把她貼近了自己。
“你不覺得自己狠心嗎,憶馨?就算是懲罰,也該結束了!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你告訴我!”
“我早就放過了你,現在該你放過我了。”憶馨平靜地說道。
林意怔住了。他凝視著憶馨的眼睛,想從中得到一絲暗示,或者讀出一點殘餘的感情也好。然而他什麼都沒有看到,憶馨的眼神如同幽深的湖水,那樣平靜而冷漠。
終於他放開了手。穿上大衣,轉身。憶馨走在他身後,手裏拿著家門的鑰匙。
“你別下樓了,不然我還是要送你上來。”林意沒有回頭。
“好吧,那,再見。”
憶馨的話音未落,林意忽然轉身,把她抱在了懷裏,開始親吻她的雙唇。
後者用力地要推開他,卻被他牢牢控製住。他火熱的唇瘋狂而熱烈地在她的唇上、臉龐和頸部遊走,憶馨無力反抗,隻能放棄了掙紮,但是身體卻是僵硬的。
林意心一橫,關上了房門,抱起了她,走進臥室。
他壓在她身上的一瞬間,看到了她一臉的淚水。一驚之下,他放開了憶馨。
“對不起,憶馨,對不起……”看著滿臉悲傷、臉色蒼白的憶馨,他的心開始痛了,不住地道歉。
“我走了,不會再欺負你。你保重。”
說完,他起身離開。
憶馨關門之前,目送他走進電梯。電梯合上的瞬間,她竟然看見他的臉上滑落了一行淚水。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接下來的日子,無非是閱卷,提交考試成績,開會,準備下學期的課程這些事。溫度越來越低,加上陰雨連綿,越發讓這個冬天寒冷刺骨。
周一早晨起來,憶馨覺得咽喉有點痛,也沒有在意,去學校收拾了一下書本,準備下周放假回父母家了。中午在文彙路上的餐廳吃飯,覺得沒有胃口,就喝了點玉米排骨湯然後回家了。
她本想將手機靜音,午睡一會就起來,結果睡了很久,醒來天色都暗了。
憶馨覺得房間裏好冷,人凍得瑟瑟發抖,就起來把空調打開,蓋好了被子繼續睡。
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不停地做夢,夢裏聽到有人在樓下按門鈴,她掙紮著要起來,卻渾身無力,然後告訴自己這是個夢,不必起來,繼續昏昏沉沉地夢下去。
她夢見了布裏斯班的藍天,看到了Karen家門前的不知名的一叢叢鮮花,然後看見了自己又站在那個名叫MistyMorn的公交車站孤獨候車的身影。很快,她又一個人走在悉尼的Bundi海灘,白色的浪花衝擊著海岸,遠處有人在衝浪,林意正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