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馨開學後,因為新開設了一門跨校選修課,加上前麵一個學期的專業課,每周三天要在大學城,多少有些忙碌,而且選修課還是在對麵的S大學上課,時間是周二晚上9-10節。
林意也開始忙了起來,經常要在京滬兩地之間往返。隻要林意回家,憶馨就住在中山公園那邊的家裏。林意出差當晚不能回家的時候,憶馨就住在大學城。
她想,還是以林意為主,讓他少一些奔波,自己的工作多少要比他輕鬆一點。
她也曾想過辭職做全職太太,把全部精力用來照顧自己的愛人,但是想到自己喜歡的專業和這麼多年的求學生涯,還是不能輕易舍棄。
何況,經過這麼多年的波折,憶馨覺得,無論在哪個時代,女性在思想上和經濟上還是要獨立,事業可以不必多麼輝煌,成就可以不必多麼偉大,還是要在社會上有立足之地,有一技之長,永遠都不會失去自我,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至於評職稱、成為某個領域的專家這些事情,她也不甚積極,相對於幸福的家庭而言,那些要麼是錦上添花,要麼就順其自然。
在這個世界上,有人為名利而活,有人為興趣愛好而活,還有的人壓根不知道也沒有想過為什麼活著。而有的人卻是為了愛情而活,例如她和林意兩個人。
林意代表公司去吉隆坡考察已經走了5天了。
那天去機場之前,憶馨很是不舍,摟著他在電梯口很久,直到司機來電話催促。
上車前,林意摸了一下胸口,示意憶馨“幸運符在這裏”,這是他每次出差前必做的一個動作。
白天的時候兩人都有工作,隻是發信息說一下自己在做什麼,到了晚上兩個人都在聊電話,網速好的話就用視頻聊天,把一天的大事小情講述一遍,總有說不完的話,其間相思的甜蜜和分離的苦惱交織在一起,恨不能立刻飛回到對方身側。
周二晚上,憶馨到對麵的S大上課。
已經二月底,溫度不升反降,此刻竟然飄起了雪。
南方的雪多數是落地即融,轉瞬不見。而到了憶馨下課的時候,卻發現樓外麵已是一片白茫茫,樹木上也如同綻放了千樹萬樹的梨花。
走出教學樓要經過外麵的樓梯,上麵也有積雪,穿著高跟鞋的憶馨躊躇了。
她的身高本不需要穿高跟鞋了。林意曾經問她,是為了好看麼?
她說:你太高,穿平底鞋親你,夠不著。
於是被打動了的人就經常為她買各種漂亮的高跟鞋。
本校來的兩個女生Freda和Plutish看出了她的猶豫,拉著她的手說,“老師,我們一起走吧!不會讓你滑倒的。”
於是在教學樓幽暗的燈光下,她和學生們慢慢地走下樓梯。
拉著女孩子們的手的時候,她想,以後無論過了多少年,在飄雪的日子,她都會想起這個寒夜裏,曾有那麼溫暖的手拉著她一同走過黑暗和孤獨。
就是這些可愛的學生,讓她喜愛自己的工作。
如果不是因為熱愛,那麼一個人的工作不過是用來養家糊口的職業而已,不能稱之為事業。
走到樓底,心裏還洋溢著融融暖意的時候,憶馨看到了林意站在他的車前,在紛紛紛揚揚的雪中微笑著。
“哇,老師,有帥帥的歐巴來接你了,那我們走了。BYEBYE!”幾個女生笑著走開了。
憶馨同學生道了別,走到林意身邊,立刻被他摟在懷中。在他的大衣上,憶馨聞到了冰雪和梅花的清香。
原來林意下了飛機就直接來了大學城,就想給她一個驚喜,結果來得略早,隻好在校園的梅林裏漫步,一邊欣賞雪景,一邊等憶馨下課。
一路上都是積雪,林意慢慢地開著車,憶馨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忽然有了發現:
“怎麼才出門幾天,你的臉變胖了?”
“傻瓜,哪裏是胖的,牙疼,一邊臉都腫了。”林意苦笑。
“怎麼會這樣啊,吃消炎止痛藥了嗎?”
“想你想的,見到你應該很快就好了,我猜。”
兩人回到憶馨的住處,憶馨問他要不要吃點什麼,林意沒有回答,隻是他那如同著火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難怪人們常說,小別勝新婚。
“牙齒真的不疼了,你信嗎?”之後林意笑著說。
果然,他的臉竟然神奇般的消腫了。
“我明白了,這是火沒有釋放出來呀!現在好了。”憶馨也笑了。
“你是我的解藥。”林意吻著她的柔唇。
“嗯,願意為你變成良藥。”憶馨回應著他的熱吻。
睡到淩晨,林意感覺到憶馨忽然貼近了他,身體蜷縮在一起,好像很冷的樣子,在尋求溫暖和庇護。
“怎麼了,寶貝?做噩夢了嗎?”一邊問一邊把她擁在懷裏。
“嗯,又夢見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去學校,在車站候車,等了很久公交車也沒來。想打你電話,手機的鍵盤亂了。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到處是濃霧,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