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師爺趕緊答應了,下去吩咐馬夫備馬,然後幫著冷羿把行李提下去。對多出來的一個提箱和一包衣服,他也沒有多問。
馬車離開客棧,沿著青石板街道往城外走。冷羿望著車窗外,突然,他叫了一聲“停!”
馬車停下來了,冷羿跳下車,走到路邊一個首飾商鋪裏,董師爺跟在他身後。
掌櫃的急忙過來,道:“這位客官想買點什麼?”
冷羿已經換了普通長袍,所以那掌櫃的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位是知縣大老爺,見他衣著普通,所以話語也有些懶洋洋的。
冷羿慢慢打量著櫃台上的各種首飾,目光最後落在了一根銀簪子上,道:“這個怎麼賣?”
“三千六百文。不講價。”
“拿給我看看。”
掌櫃的把銀簪取下來,遞給冷羿。
冷羿瞧了瞧,這簪子做工還是比較精細的,他最喜歡的是簪子上刻著一對鴛鴦,栩栩如生。很是喜歡,便摸出那殺手身上搜出來的那幾塊碎銀子,放在櫃台上。
掌櫃的見他如此幹脆,頓時換了一個笑臉,道:“這位大爺可真有眼光,這簪子是京城來的貨,整個巴州隻有這一根,再沒有這樣的樣式了。送給娘子或者相好的最適合了!”
一邊說著,一邊樂嗬嗬拿過戥子,稱了銀兩,用剪子剪了,多餘的退給冷羿。又拿過裝簪子的錦盒,用一塊上好的錦緞把簪子包了,小心放好,合上蓋子,雙手捧著遞給冷羿。
冷羿拿著出了商鋪,上了馬車。董師爺也跟著上車,笑道:“東翁給夫人買的簪子?”
冷羿把錦盒放進包裹裏,笑笑道:“是啊。”
說了要好好照顧那知縣的家人,第一次見麵,不帶點小禮物不好意思的。
細雨還是淅淅瀝瀝的,寒風吹來,董師爺不停打著冷戰。冷羿身體很結實,不怕冷,但是也裝著冷颼颼的樣子。嘀咕道:“這鬼天氣,怎麼這麼冷啊。”
董師爺賠笑道:“咱們巴州就是雨水多,一年四季都有雨,這個冬天也是這樣,一下就大半個月,雨卻也不大,就是這麼稀稀拉拉的。什麼都是濕漉漉的,膩味人。”
冷羿道:“這個案子,咱們隻有不到三天了,該怎麼破案,你有什麼想法嗎?”
董師爺苦笑道:“學生就是不會破案,要不,還是給武捕頭他們施加一些壓力,打一頓板子,讓他們想辦法破案吧?”
冷羿搖頭道:“我隻是想聽聽你對這個案子的看法,你覺得是什麼樣的人作的。說的對不對都沒有關係。”
董師爺撚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想了想,道:“賴員外的小妾在衙門的茅廁被人殺死,衣裙解開,裸露下身,下身被插了一刀。依學生所見,應該是劫色。這人竟然在衙門的茅廁劫色殺人,而且用刀插入下體,膽大妄為而且極其殘暴無恥,肯定是個慣犯,或者是個不滿朝廷的江洋大盜!”
冷羿問他,隻是想探聽這個案子的基本情況。聽了之後,覺得這師爺腦子倒也有些清楚,能根據案情作出這樣一種判斷,也是不錯的了。
自己遇到的第一件案子,竟然是奸殺一個富豪的小妾,而且是在衙門的茅廁裏,的確夠棘手的。難怪知府要限期破案而且還不收賄賂。冷羿也學著董師爺的樣子,揪著自己下巴上的寸許長的胡須,心裏琢磨著這案子。
董師爺見知縣對自己的推測不置可否,幹笑兩聲,道:“東翁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