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臉上那燦若夏花的微笑也不見了,隻聽她沉聲說道:“那三是什麼?”
冷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躬身說道:“三就是皇上如今已經長大,微臣不該事事為先,最近微臣的身邊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微臣身心俱疲,懇請……”
“不可以……好了,不要說下去了,不過就是皇上半夜去折香園的事情罷了,怎麼還越說越遠了,哀家不答應。”太皇太後不容冷羿說完,便將冷羿的話給打斷了。
冷羿並不抬頭看太皇太後,而是說道:“請太皇太後聽微臣說完。”
太皇太後輕歎一聲,道:“哀家沒有別的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想著如今恒兒的心思全然都在那個方錦顏的身上,不給他找點事情做,他豈不是更是要翻天了嗎?再者說,你對方錦顏的的感情哀家也是看在眼中的,自從你回來之後,朝中的瑣事繁多,你也沒有時間休息,好容易這樣一個機會,哀家自然讓你從瑣事中脫身出來,也算是哀家心疼你了。”說到最後那一句的時候,太皇太後的語氣仿佛是要柔到滴出水似的。
冷羿心裏冷笑,你這個老狐狸,什麼好話都是你說的,什麼叫心疼我啊,自從皇上繼位之後,自己累死累活的這麼長時間,怎麼也沒有見你給我放上半天的假,如今不想讓自己大權獨攬,這才找出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由頭去糊弄我,你以為我冷羿是吃素長大的啊?
“微臣多謝太皇太後一片……苦心,隻是今日是錦顏的三期,皇上一早就給微臣提過,不相信錦顏的死,今日一定要開棺驗屍,所以……微臣一會兒還要陪著皇上去相國寺,就先告退了。”
“什麼?你說皇上要幹什麼?”太皇太後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兒還有這麼一出,以為不過是每天晚上去冷府,這樣自己也假裝不知道,隻是派人遠遠地保護著不出事便是了,沒有想到居然還……還開棺驗屍,這若是讓天下老百姓知道了,豈不是最大的笑話!
“微臣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就是微臣的錯,不該執意將錦顏的棺木運回,這才……”冷羿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看著太皇太後。
“你是他的姑父,你也不勸勸他,這萬一讓……豈不是……糊塗,你真的是太糊塗了!”太皇太後氣的站起身來,走到冷羿麵前氣急敗壞地說道。
“皇祖母不必責怪姑父,都是孫兒的主意。”
隻見皇上一審素衣,頭上帶著一頂玉冠,腰間一條玉帶,上麵掛著一個香囊,最是普通不過的打扮,就像是一個尋常官家的公子哥一樣,隻是那樣俊美的臉上一點生氣也沒有,好在胡須刮掉了,看著沒有那麼頹廢。
太皇太後幾乎是衝到了皇上的麵前,從來都是氣定神閑,穩如泰山的太皇太後,此刻也是穩不住了,冷羿一旁想著。
“恒兒,你這是要怎樣,人家錦顏已經死了,就讓逝者入土為安吧,你還要折騰這些做什麼?”
皇上冷冷一笑,一把紙扇刷地一下展開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看著太皇太後,道:“你們若是執意不讓朕去,說明那棺木中根本不是錦顏,錦顏隻是讓你們給藏起來了,哪裏有那麼巧的事情,王芷軒死了,方錦顏死了,方錦顏的母親河弟弟也死了,就連紫苑玉竹和雲朵也都死了,說好了一起大逃亡吧,哼,休要騙朕!”
太皇太後惱了,但是語氣還是盡量平緩地說道:“錦顏讓冷大人帶回來的時候,哀家是親眼所見,是真的死了,至於別的人,芷軒是讓王家領走了,你可以去問,他們自己的兒子還會看錯嗎?哀家給你說過了,司徒杜若和她的兒子是從馬車上跌入懸崖而死,至於你說的還有別的什麼人,大概都是一些丫鬟吧,這些難道哀家也要一一的驗明正身嗎?”
皇上道:“既然皇祖母都不放心,這才讓姑父將錦顏的棺木千裏迢迢地運回京城來,既然運回來了,朕今天誰勸都是無用,朕一定要看!”
太皇太後這一回是真的生氣了,大喝一聲,道:“來人呐,將皇上給我押回自己的寢殿去,沒有哀家的準許,誰也不準給哀家放出來,違者……斬!”
一旁的侍衛聽見太皇太後的一聲令下,雖然不敢馬上將皇上擒下,但是卻迅速地圍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