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呂維攤靠在沙發坐上,閉目道,“這個女人比你想象中的複雜多了,既然她敢這麼做,就一定留了後路。我現在並不覺得唐總所說的‘斷了笛梵貨源供應就能整垮這家公司’的說法是對的,秦衛有腦子但沒有遠見,這個女人看似舉止無腦,但我從她的眼神裏能看出來,她還留有自信,說明她來時就沒想要從我們這裏拿走一包原料,恐怕另有打算……這女人也是可怕。”
短發妹站在一邊聽得一頭霧水。
鑫源已經是數一數二的珠寶礦石和貴金屬供應商了,但她在這裏明明一包原料都沒有拿走,回去之後公司靠什麼運轉呢?
已經瀕臨山窮水盡之地,唐幽眼神裏還能有自信。這怎麼可能呢?
和唐幽的神秘端莊、孤高冷俊相比,此時的呂維忽然覺得,站在原地愣神的短發妹,更像是一個隻會撒嬌哭鬧的大屁股小醜。
走出鑫源集團時,唐幽的腳步比來時還要堅定。
助理努力趕著步子,跑到她前麵拉開車門。
唐幽做到後排座椅上,麵無表情,“我們走。”
車子發動,原路駛離。
唐幽把那張支票緊緊攥在手裏,低頭看著上麵的數字,陷入沉思。
這麼一點違約金,根本不夠支付延期交貨的賠償的。
原料不足,新一批的珠寶飾品趕製不出來,合作商那邊一定很難交代的。
而今日與呂維交談,鑫源集團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莊茹惜的欣榮珠寶壟斷了進口原料,恐怕日後笛梵也很難再和鑫源集團有什麼合作了。
盛唐金融的雄厚資本不是笛梵這種子公司能比肩的。
這樣一來,唐幽肩上負擔的壓力更大了……
雖然有紀淩宸在,莊茹惜不敢再對唐幽製造人身攻擊,但是間接搞垮她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的。
“唐總,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原料問題怎麼辦?”助理以為她是一時熱血衝腦,心存後顧之憂。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唐幽說話時的語氣並沒有表現得很淡然,因為這次的壓力的確不小。
她也第一次意識到了,這個公司boss是多麼的不好做。
以前看有錢人,總覺得人家過得很瀟灑。
但是她不知道生意這麼難做。
“有幾家合作商已經開始催訂單了,如果我們不能按時交付產品,受損的不僅僅是公司的利潤,而且……在同行裏也就意味著我們被欣榮珠寶打敗了呀!”助理不甘心得說。
“同行……”唐幽忽然眼前一亮,“對了,a城市做貴金屬和珠寶礦石生意的不止鑫源集團一家吧?”
“是的,不止它們一家,但是小公司根本無法保證我們的原料供應。大公司的話……”助理有些為難,“還有一家康寧礦業。康寧自從做了企業改革之後,就細化出了自己的產業鏈,從資源開發到產品設計生產銷售一條龍,在珠寶行業,它算是一個標杆級的企業。但是現在笛梵,欣榮,康寧三家三足鼎立,欣榮都開始壟斷資源了,康寧怎麼可能把手裏握著的資源往外麵放呢?”
“你說的是康寧礦業嗎?”唐幽似乎想起了什麼,她低頭摸了摸自己手上那枚隻有一顆珠粒的手鏈,那是和紀淩宸吃飯那晚救下的那個小男孩送給她的。她問助理,“他們的辦公地點是在康寧大廈嗎?”
助理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是的。”
“走,司機調頭,我們去康寧大廈。”唐幽說道。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這下有救了。
“唐總……我們真的要去嗎?”助理有些懷疑她做出的這個決定。
往對手的身上撞,這不是白費心思嗎?這個老板果然是靠關係上位的,什麼都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