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的奴才,連幾隻攔路狗都攆不走,我留著你有什麼用?”夏婉婉說得極大聲,李婉茹聽見,氣得險些昏死過去,她死死掐住桌邊,長長的鏤空雕花指甲險些沒有被她掐斷。
“夏婉婉,你說的什麼話?”姚嬪卻早已忍不住,跳出了亭子。
夏婉婉轉頭看著姚嬪,卻忽然一笑,“我說這位,我教訓我的下人,說的是攔路的狗,你這般跳出來做什麼?難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攔路狗不成?”
姚嬪一口氣頂在胸口,頓時嗆得咳了起來。
倒是李婉茹,雖然氣急敗壞,卻始終留有一點兒清醒,見姚嬪氣暈過去,又看著跪在地上不住求饒的宮女,忽然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來。
“來人!”李婉茹起身吩咐,立刻有兩個小太監跪在跟前。
“去給本宮看看那宮女的身上可有傷。”李婉茹吩咐下,兩個太監拉起跪在地上的宮女,擼起衣袖一看,竟是傷痕累累。
李婉茹沉沉一笑,問道:“據本宮所知,這宮女是前日陛下才親指給你的,不知這宮女做錯了什麼,竟遭你如此毒打。”
夏婉婉懶懶看了一眼李婉茹,回道:“既然你知道是陛下賜給我的宮女,我要打要罵,甚至要殺那也是我的事,與你何幹?”
“放肆!”李婉茹怒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後宮雖不理朝政卻也有自己的規矩,本宮添居後宮之首,更有監督管理之權。宮女雖是下人,可也是層層選拔上來的官員之後,豈容你如此濫用私行,無法無天?”
夏婉婉聞言卻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婉茹,不由得嘖嘖道:“也難怪了,你如此年老色衰,也隻有在這裏仗點兒什麼家規吆五喝六了。”
李婉茹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一聲令下,就要讓轎夫們放下轎輦。然而,就在轎夫們還未動時,夏婉婉便怒道:“你們誰敢動?我稟明陛下滅你們九族!”
夏婉婉聖眷正濃,誰敢惹她?那些轎夫們左右為難,一時間到是不敢放下轎輦了。
如此一來,氣氛頓時尷尬異常,李婉茹丟了臉麵,更是氣得不行,就在這個時候,福公公尖利的聲音忽然從遠處響了起來。
眾人齊齊回頭,隻見顧江留快步走了過來。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呼萬歲中,一眾女子齊齊跪倒在地,唯有夏婉婉卻依舊斜倚在轎輦之上。
顧江留卻像是毫不在意,親自扶了李婉茹起來,笑道:“難得你們姐妹都齊,在這裏賞花嗎?”
姚嬪冷哼一聲,說道:“哪裏是賞花,分明是受氣。”
“受氣?受什麼氣?”顧江留裝傻一笑,用目光示意夏婉婉下轎,夏婉婉卻癟了嘴,不肯下來。
顧江留見狀,也隻是寵溺的一笑。這一切眉來眼去都落在了眾妃嬪的眼底,大家心底齊齊一涼,滿是嫉妒。
“還不是夏美人嗎?見了皇後也不行禮,更不下輦,還說我們姐妹妨礙了她賞花,要我們走開把亭子讓出來。我們還未答話,她又怒罵宮女,將其打得體無完膚,皇後姐姐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倒罵起我們都是攔路狗來了。”姚嬪一口氣說罷,滿眼期待的望著顧江留,隻盼他能夠看清這狐媚子的真麵目。
然而,顧江留僅僅是轉頭問道:“可是真的?”
夏婉婉坐起身來,昂讓的揚起下頜,“是又如何?”
顧江留起身走到夏婉婉身邊,說道:“是便是你的不對,宮中有皇後當家做主,你要敬她如母,下人也不可亂用私刑隨意責打。”
夏婉婉聞言隻是不吱聲,眾妃嬪卻暗暗竊喜,就等著看顧江留好好收拾收拾她了。
誰知道,就在眾妃嬪滿懷歡喜時,卻聽顧江留道:“你是在東唐長大,這些禮節不懂也不怕,改日朕派個嬤嬤好生教教你,斷不可再如此任性妄為了。”
夏婉婉聞言燦然一笑,當著眾妃嬪的麵就摟上了顧江留的脖子,衝著他的臉頰一吻,笑嘻嘻的說道:“還是你疼我,她們都隻會欺負我。”
顧江留滿心歡喜,摟著夏婉婉朝李婉茹說道:“今日便這樣了吧,朕已教訓了她,改日請了教習嬤嬤,再讓婉婉慢慢改吧。”
顧江留都如此說了,李婉茹還敢說什麼,隻得悻悻然的起身,眼睜睜看著顧江留跟在轎輦邊和夏婉婉去了別處。
姚嬪最沉不住,一把砸了手邊的茶盞,罵道:“狐媚子!騷貨!”
一眾嬪妃也是齊齊唾罵。
李婉茹縱橫後宮,何時受過這等氣?如今顧江留竟為了一個女人這般傷害自己的顏麵,她一口氣當真是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