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天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衍之是他名義上的妃子,如此欺負自己的妃子,豈非是落了自己的麵子?
李皇後左右看了看,急忙給顧淩天遞了個眼神,提醒他們注意,顧淩天自然也不是傻的,隻暗中握了握拳頭,硬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怒氣。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衍之的身上,夏婉婉滿是得意,其餘人等眼神複雜,顧江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既沒有阻止夏婉婉,卻也沒有為衍之開脫。
衍之緩緩起身,盈盈一拜,“既然已經抽到,哪兒有不上場便認輸的道理?隻是衍之才疏學淺,這公孫大娘的劍舞又博大精深,或許要貽笑大方了。”
“無妨,無妨,不過助興罷了。”顧江留笑著揮手,立刻有太監推上了一架大鼓,遞上了一柄未開封的寶劍。
衍之換好短裝出來,越發顯得身材修長,她從來都是長裙長褂,這一換裝到給人意外的清爽利落之感。
顧輕塵眼前一亮,不由得就坐直了身子。
衍之身法輕靈,輕輕一躍就上了鼓,那鼓不過肩寬,衍之立在當中,竟剩不了多少空隙。
鼓聲起,氣勢恢弘,如千軍萬馬馳騁而來,這樣的磅礴之中,衍之右手一起,劍身在日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
衍之矯捷如燕,在鼓上翩然起舞,卻又帶著絲絲傲骨,仿佛行進在千軍萬馬之中,每一個起、落、勾、纏,劍法精妙讓人眼花繚亂。
雖然隻是方寸之間,竟讓人生出迎敵之概,不由得就讓人熱血沸騰起來。
別說顧輕塵驚訝,在座之人,竟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不驚訝。
顧淩天頓時就挺直了脊背,覺得自己自豪百倍,李婉茹心中暗喜衍之給自己長了臉,不由得對顧江留道:“陛下,沒想到衍之還有這本事,這風骨倒真有些公孫大娘的味道呢。”
顧江留也不住點頭,“當真是妙啊。”
顧江留心中感喟,可惜了當年自己竟然著了她的道,否則如今豈非可以常伴美人身側?
顧江留心中這一點兒小小的遺憾,頓時讓他對衍之更多出了許多好感來。
一曲舞罷,餘音繞梁,衍之臉不紅氣不喘凝立鼓上。
“好!太子妃此舞,當屬我北國第一舞!”顧江留帶頭鼓掌,眾女雖然不服卻也隻能跟著鼓掌。
李婉茹也笑道:“陛下,衍之如此出眾,你還不賞?”
顧江留笑道:“對,賞!衍之你說,你想要什麼?”
衍之盈盈一拜,“陛下,衍之不敢要賞。此次詩會原本是皇後娘娘為陛下籌謀,陛下要賞也該賞賜皇後娘娘,若非娘娘舉辦如此盛會,衍之也沒有機會做此拋磚引玉之舉。”
衍之進退有度,又捧了李婉茹,她越發歡喜了,第一次覺得這兒媳婦兒是當真可心了。
顧江留聞言,便轉身拍了拍皇後的手背,“皇後一心為朕,朕自是明白的,皇後要賞,你也要賞,切莫再要推辭!”
衍之聞言一笑,“那麼,就請陛下賞賜一樣東西吧。”
“什麼?!”
“地窖裏的冰啊。這夏日暑熱,著實難受。”衍之輕輕一笑,那笑容帶著點兒羞赧,卻又如此清爽,令人頓時心神爽朗。
“好說,好說,你要多少,直管跟內務府拿就是了。”顧江留笑得豪爽,隻覺得美人有求,簡直是莫大榮幸。
夏婉婉卻打斷了顧江留的話,“陛下,你如此豈非不公?”
“怎麼不公了?就你主意多。”顧江留顯露出了些許的不滿。
夏婉婉察言觀色,立刻撒嬌道:“陛下要怪婉婉多言,婉婉不說了。”
“好了好了,說罷說罷。”顧江留隻得去哄,這一番舉動自是招來無數人的白眼,尤其在宮中待了多年卻一直未曾得到過聖寵的那些妃嬪們,恨不得用眼刀子剮了這夏美人。
夏婉婉卻極為滿意,笑道:“在座幾十位佳麗,如今才表演了三分之一,陛下便要賞賜,豈非就提前否定了後麵佳麗們的表演?應當等大家都舞罷,再統一由大家投票,決勝出一二三名來才對。”
李婉茹立刻笑道:“不過是家宴消遣,還搞什麼投票,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皇後娘娘哪裏的話?即便是家宴也該分個勝負,這樣一來也好彼此激勵,相互進步。”夏婉婉的針鋒相對,立刻換來了李婉茹一聲冷哼。
顧江留被左右逼得頭大如鬥,隻得道:“好了好了,那便繼續表演,最終由朕來評定,不做投票如何?”
兩女聞言,俱是聰明的保持了沉默,隻是這麼一鬧,後麵的佳麗哪裏還有信心再舞,都是草草了事,隻做到表麵上過得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