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塵立刻接道:“衍之,你何時又將他攏於麾下的?”
“助人為樂為做人之本。”衍之冷冷答。
顧輕塵聞言一笑,也不多問,其實他手頭的線索早已告訴他沙千裏是被衍之所救,隻是今日看見沙千裏竟然換了一副模樣,終究心裏還是有些吃驚。
沙千裏這樣的男子,縱橫江湖,渾身傲骨,竟然真的會為衍之所用,衍之到底有何種本事?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都被衍之的魅力折服,區區一個沙千裏又算得了什麼?
顧輕塵心裏百轉千回的念頭還沒轉完,就來到了最裏麵的屋內,一個小姑娘躺在床鋪上,雙目緊閉,看著倒有些眼熟。
“衍之,這是……”顧輕塵剛剛開口,便感覺到衍之的食指落在了自己的唇上,她顯然是有些急了,所以才選擇了這麼一個有些曖昧的姿勢。
“噓。”衍之輕輕開口,渾然未覺自己的動作有多曖昧,她自顧自伸手拿過一盤香燃了,香氣漸漸四溢開來,眼前的一切似乎頓時都渾渾噩噩起來。
顧輕塵急忙收斂心神,氣沉丹田,這才注意到那香氣似乎有迷藥成分,隻見衍之蒙著口鼻,將香端到了那小姑年身邊擺好,便仔細觀察起那小姑娘來。
半晌,衍之忽然 :“你與你姐姐夏婉婉何時接頭?”
“每周日子夜時分。”
“何地?”
“城郊五裏坡。”
“暗號。”
“沒有。”
“那你們如何確定身份傳遞消息?”
“我用紙寫,放在石頭下。”
衍之聞言一笑,右手響指一彈,“從現在起,你都是在做夢,夢裏的一切都是假的,夢醒了便要忘記了。”
那小姑娘呢呢喃喃似乎又重複了一遍,便沉沉睡了過去。
顧輕塵心底暗暗吃驚,這仿佛是傳說中的攝魂術?衍之何時會這個的?
顧輕塵的驚訝都被衍之瞧在眼底,她收了盤香道:“這不是攝魂術,這隻是利用了香料的作用讓人產生幻覺罷了。”
“衍之,你當真讓我時時吃驚,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未曾使出來?”顧輕塵由衷敬佩。
衍之卻笑道:“為了生存,誰不是渾身本事?孝王也不差啊。”
“我?衍之說笑嗎?我出了吃喝玩樂,還會什麼?”
“嗯,讓我想想。”衍之轉身看著顧輕塵,想著他以往的袖手旁觀,想著他現在的處處維護,忽然覺得自己若是說破他的扮豬吃老虎,豈非當真是無趣了?便道:“嘖嘖嘖,出了吃喝玩樂,我還真的瞧不出孝王還有什麼本事,油嘴滑舌算不算?”
顧輕塵聞言一笑,眼底滿是讚許,這樣七竅玲瓏心的女人,誰不想要?
顧輕塵心底鄙夷了一番,嘴巴上卻問道:“衍之,我們雖然知道了接頭的辦法,可是難道要我們把她抓了?”
“抓了多無趣啊,還不知道她後麵的招兒呢。”衍之笑道:“何況,這丫頭神誌不清,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而我們也僅僅是猜測,到底那個接頭的人是不是夏婉婉也未可知。”
“那你打算怎麼辦?”
“請君入甕,我們來試探一二。”
“如何試探?”顧輕塵追問。
“很快你便知曉了。今夜,我們就好好休息吧。”衍之說著,含笑起身,命人將女孩子送了回去,又看了看青衣送過來臨摹高手模仿女孩子手筆寫的東唐文書信,這才滿意的說道:“很好,放石頭下去吧,剩下的事情一定要在明晚準備好。”
顧輕塵滿腹疑惑,卻沒有問,反正一切等一日夜後便有分曉。
而在衍之的指導下,夏貴人的毒也解了,顧江留拗不過夏貴人的哭訴,將顧淩天也同樣軟禁了起來。
與此同時,顧江留僅僅是每日例行探望夏貴人,再也沒有宿在了她的宮中。
顧江留此舉不僅讓夏婉婉心慌不已,也讓後宮中其他女人們看到了希望,至少現在看來,陛下並沒有完全被那個東唐女子迷惑不是?
於是一時間,宮中各處是費盡心機,用盡手段,都隻盼著皇帝能夠均分恩露。
隻不過讓那些妃嬪們失望的是,皇帝似乎對她們的努力視而不見,這些時日竟然都去了皇後宮中。
眾人開始揣測皇帝的心思,莫不是浪子回頭,知曉了少年夫妻老來伴的道理,想要和李婉茹重溫舊夢?若真是如此,她們這些人就是再怎麼努力似乎也是無濟於事的,畢竟皇後的資曆擺在那裏,到底是皇帝的第一個女人,多少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