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王才是說笑了,婉婉是陛下的人,大半夜與孝王如此相會已是大罪,如何還敢掀簾以對?”夏婉婉繼續拖延。
顧輕塵聞言一笑,“娘娘是不想,還是不敢?”
“本宮有何不敢?”夏婉婉怒道。
顧輕塵笑道:“自然是因為娘娘如今還身著夜行衣了。”
“孝王可不要血口噴人!”
“是不是,一望便知,若不是,本王甘願自刎謝罪!”
顧輕塵說著,頓時欺身上前,一把扯下了床榻的簾子,與此同時,簾子內寒芒一閃,一柄寸許寬的長劍如靈蛇般將簾子劃破,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直刺向顧輕塵的心口。
顧輕塵冷然一笑,足尖一點窗沿,身形頓時倒飛而去,夏婉婉緊追不舍的飛奔過來,卻突然看見顧輕塵身後,那柱子的暗影裏,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他的臉色鐵青,甚至還帶了點兒死氣,一雙眸子因為充血而赤紅,他身形巍峨,不動如山,隻緊緊盯著夏婉婉。
夏婉婉見到顧江留,似乎也不意外,隻是瞬間的念頭,她劍尖一挑,逼退了顧輕塵,竟朝著顧江留而來。
“我殺了你這個昏君!”夏婉婉厲聲尖叫,劍下卻招招不留情。
顧輕塵見狀急忙欺身上前,擋在了顧江留和夏婉婉之間。夏婉婉眉頭一皺,怒道:“好你個孝王,屢壞我的大事。今夜,便連你也一起收拾了!”
顧輕塵聞言不語,夏婉婉是存了必死之心,一味的狂風般的猛攻,完全不介意將自己的要害留給對方。
顧輕塵卻擔心傷害了她,反而一味的避讓,被夏婉婉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夏婉婉見狀冷笑,“堂堂北國的‘戰神’,原來也不過如此,看來當年果然是謬傳,而今你越發老了,更是不中用了。”
顧輕塵聞言一笑,“素來流言止於智者,到你蠢得要相信流言,本王有什麼辦法?”
夏婉婉冷冷一笑,“臨死還要逞口舌之快,便讓我削下你的舌頭!”
夏婉婉打得招招不留情麵,卻一直未曾放棄要殺了顧江留。
羽林衛們聽到聲響,卻沒有得到顧江留的命令而不敢動。
鬥了百來個回合,顧江留終於開口,“婉婉,朕如此一心待你,你為何如此報答朕?”
夏婉婉聞言冷哼一聲,“你當我接近你便是為了什麼?你一個卑鄙無恥的人,怎麼配與我談真心?”
顧江留最後一點兒尊嚴也被夏婉婉踐踏在地,他心如鐵石,轉身吩咐道:“我要活的!”
顧輕塵得了令,自然就有了分寸,而夏婉婉聞言,卻是要拚個你死我活。
被顧江留這樣的人逮住,她知道,她必定生不如死!
就在顧江留走出殿宇的瞬間,一個禦林軍跑到了近前,“啟奏陛下,也不知哪裏忽然闖入一批人,衝著七皇子和太子所在的宮殿去了。”
顧江留轉頭望向夏婉婉,怒極而笑,“好,好,你好!”
夏婉婉冷然一笑,一劍挑向顧輕塵的雙眼。
顧江留轉身吩咐道:“羽林衛聽令孝王,務必將此賤人活捉!”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裏,身著明黃色服裝的羽林衛衝進了殿內,將殿內的小宮女小太監統統捉住,這才朝著夏婉婉圍攻過去。
顧江留翻身上馬,親自指揮禦林軍去保護顧淩天,而他自己則朝著太子被軟禁的宮殿前去。
戰事一起,顧江留布置得當,刺客們紛紛殞命,而一些見勢不妙的人紛紛開始逃竄,往他們的據點“紫氣東來”退去。
隻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紫氣東來”早已被九門提督命人圍了個水泄不通,隻許進不許出。
最後,因為抵抗得太過激烈,刺客們自己點燃了客棧,意圖趁亂突圍,卻終究還是被九門提督攔了下來。
就這樣,戰事一直持續到了東方泛白,所有刺客被捕的被捕,被殺的被殺。
顧江留端坐馬上如此一夜,看著火光漸漸熄滅,東方漸漸泛白,心底也不知道是做如何想法。
他注目著遠方,鬢發在日光下顯出斑斑的花白,仿佛一夜間就老了許多。
顧輕塵看著這樣的顧江留,忽然有些同情起他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動心了吧?
“陛下!”顧輕塵清了清嗓。
“說!”
顧輕塵猶豫了一下,說道:“臣失職,所有被捕刺客,適才忽然咬破牙齒中所藏毒藥身亡。”
“她呢?”顧江留問,聲音似乎也帶了抹索然。
“她牙齒內的毒藥,已被臣取出,故而,還在。”
顧江留看著漸漸被熄滅的火勢,看著驟然而起的黑煙,半晌道:“你辛苦了,回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