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長空一言不發拎起他的後領,直接將他拎到了顧輕塵的跟前。
“知道本王是誰嗎?”顧輕塵冷冷道。
瘦子立刻點頭,開什麼玩笑,在京畿橫著走的孝王殿下他們誰能不知道啊。
“那你就該知道,若是在本王跟前說了假話,會有什麼後果吧?”顧輕塵拔出腰間的匕首在指尖玩弄,匕首寒芒森涼,映射進瘦子的眼底,他瞳孔驟然一縮。
“小的不敢撒謊,小的是半夜內,內急,出來看看。”瘦子結結巴巴,說話間一雙眼珠子咕嚕嚕亂轉。
“是嗎?”顧輕塵冷冷一笑,匕首鋒芒一過,瘦子隻覺得頭皮一涼,頭頂的頭發緩緩滑落下來。
顧輕塵含笑看著瘦子,那笑容卻隻讓人覺得心寒。
“本王不敢保證,下一次手會不會抖。”顧輕塵笑著說,露出一顆白森森的小虎牙說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瘦子頓時如墜冰窟,慌忙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來,“殿下,小的隻不過是想去銷贓而已。”
瘦子說得諂媚,“殿下要是看得中,就當小的孝敬殿下了。”
顧輕塵心想,自己這是逮了個賊吧?正滿心失望,懶懶看向那瘦子手中,卻驟然一驚,翻身下馬,一把奪過了瘦子手中的玉佩。
玉佩因為質地不同,故而每一塊都是獨一無二,這塊玉入手溫暖,質地通透,竟是塊上好的暖玉,最主要是這塊玉是他送給衍之的那塊!
顧輕塵眸色一沉,一把抓過那瘦子,“這玉佩哪裏來的?”
瘦子看到顧輕塵接過玉佩還暗自竊喜,誰知道他卻忽然變了臉色,心知不妙。
民不與官鬥,他們混道上的自然知道規矩,更加不敢和顧輕塵對著幹,如今看這模樣,顧輕塵要找的人,八成便是那個。瘦子心知肚明,急急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這玉佩是小的從河邊一具屍體上偷來的!”
“屍體?!”顧輕塵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險些就站不穩腳步,“男的女的?”
瘦子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顫抖著嘴唇吐了兩個字,“女的。”
顧輕塵一把丟開瘦子,也忙不得上馬,縱身就往河邊追去,那瘦子要逃,卻被長空抓住,一提就追了上去,一邊說道:“你還想溜不成?前麵帶路!”
瘦子苦了一張臉,“大人,小的真的隻是偷盜了那玉佩,小的去的時候,那女的已經氣絕,在水裏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可怖得很。”
長空心情壓抑,一言不發的追著顧輕塵趕了過去。
河道雖然很長,但是在臨近碼頭的地方都有堤壩,故而,顧輕塵是直接衝著後麵的廢棄碼頭而去的,剛剛走到碼頭裏,就看見一地的屍體,那黑衣人顯然已經死了多時,身下的血液已經凝固成暗黑色。
顧輕塵頭皮一炸,忍不住放聲喊了起來。
廢棄的場地內空闊無人,顧輕塵聽著自己的聲音回蕩,隻覺得冷到了極致,那是從心底升騰而起的涼意,就像是站在虛空之中一般。
“衍之,衍之!”顧輕塵瘋了一般在各種木箱子裏尋找,驟然間聽見一聲輕微至極的呻吟聲。
那聲音雖然微弱,細若遊絲,傳到顧輕塵耳朵裏卻擲地有聲,他腳步頓時一僵,隨即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躥到了聲源處。
哪裏,三個黑衣人倒在一起,一隻滿是血汙的手從黑衣人身下緩緩伸出來,他似乎在掙紮,似乎體力不夠。
顧輕塵看著那隻手,心裏也不知道該喜該憂!
半晌,顧輕塵才醒過神來,命令長空將人從水底拉出來。
長空一把將那隻手身上的三個黑衣人丟開,將那人拖了出來,長空冷漠的將人平躺在地,顧輕塵湊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領口,冷聲詢問道:“你們追的人呢?”
“逃……逃走……”
顧輕塵心中一喜,這麼說來,衍之暫時應該沒事,他繼續詢問道,“人往哪裏逃的?”
話音剛落,就看到那被救上來的人七竅流血,眼白翻了出來,顧輕塵心中焦急,伸手探去的時候,發現那人已經沒氣了!
“該死!”
顧輕塵就懊惱不已,清九安撫道:“主子,這人說主子逃走了,說不定主子根本沒事,屬下帶人往下遊去找找看,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顧輕塵頷首表示同意,清九帶人往下遊的方向搜尋,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意,顧輕塵冷心冷麵,陰沉的就像是那暴雨欲來的天空。
一聲馬蹄聲破空而出,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匆匆而來,長空下意識的擋在了顧輕塵的身前,待那馬車近了,他才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