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帶上大殿的兩人反應也十分的有趣,初七一臉坦然,似乎他做的事情是對的,毫無愧疚之色,倒是那黃管事不敢直接麵對衍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見到衍之看他,甚至有些慌亂的低下頭去。
有趣!
衍之從來都不是粗心大意的人,相反,她做事十分的謹慎小心,所以如今的家業才會如此的豐厚,而她也向來知人善用,甚至用人不疑,但是今日這狀況,她還真是有些沒有預料到。
而在見到這兩個人之後,顧輕塵的神色也很難看,顯然對這兩個人的背景,孝王也是十分清楚的,他也沒有想明白,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會背叛衍之。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糾結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盡快解決這件事才好。
皇帝的目光掃過下跪的兩個人,那個年輕些的應該就是之前福公公親自去關照過的初七,果然有野心有魄力,隻不過此番恐怕是要倒黴了,至於那個姓黃的,隻要他不亂說話,保命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裏,顧江留收回了目光,給顧淩天使了個眼色。
顧淩天了然的點頭,這樣的貨色的確不需要皇帝親自審理,能夠讓他們進殿回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於是顧淩天就成了代言人。
“你們就是揭發太子妃窩藏欽犯的證人麼?”
“正是草民!”
在那黃管事猶豫的當口,初七已經率先開口了,衍之覺得有些無語,不過卻也多了幾分好奇,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個人背叛自己的理由。
皇帝冷笑一聲,“你可知道誣告皇室中人,是要連坐的?”
“草民知道,不過草民並非誣告,更何況,人也已經抓到了不是嗎?”
初七這番話一出口,在場的人不免都有些奇怪起來,就連顧江留眼中都多了幾分讚賞,能夠在他麵前如此不卑不亢又敢實話實說的小家夥,還真是夠少見的。
不過,審問還是要繼續下去的,顧江留一個眼色,顧淩天就繼續道:“就算是搜查出了人犯,也不能證明是太子妃將人窩藏起來的,你說話最好謹慎些。”
顧淩天的這番話已經明顯有了警告的意思,但是初七卻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反而繼續道:“殿下說的是,不過太子妃到底與殿下關係密切,就算是草民將證據拿出來,隻怕也會被殿下說成是偽造的不是,左右草民身份低微……”
“放肆!”
顧淩天神色一冷,這個人的話,明顯已經在挑撥皇帝與自己的關係了,甚至有在皇帝麵前黑他一把的意思。
顧江留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任憑誰聽到這樣的事情都高興不起來,這個人的話擺明了就是告訴皇帝,就算是皇帝在場,太子也能有辦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至完全不將他這個父皇看在眼裏。
初七撇了撇嘴,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有人在背後撐腰,總之他的態度倒是一直不卑不亢,讓人驚歎不已。
顧江留也微微皺眉,一旁的顧默成適時解圍道:“你有話直說就是,若是事情屬實,朕自然會為你做主。”
初七卻突然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才開口道:“要我交出證據倒也可以,但是我要單獨交給陛下。”
這樣的要求委實怪異,但是讓衍之等人意外的是,皇帝竟然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在衍之看來簡直就成了一個笑話,白錦棋重新被關押了起來,而初七也不知道到底給皇帝說了些什麼,總之等他從皇宮離開之後,人就徹底的消失了。
到此為止,一切似乎是塵埃落定了,惟有衍之依然想不明白許多事情。
不過,衍之倒是也沒有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她知道自然有人會幫她調查清楚的,更何況,她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透。
事情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被平息了下來,衍之回到了府中,閉門不出的養傷,這一日,夜色清冷,衍之有些倦倦的靠在軟塌上,背後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幾日正在結疤,又麻又癢的難受極了。
衍之忍耐不住,拿了藥膏正準備塗抹,卻又突然犯了難,自從青衣受傷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安排人在身邊,如今想要塗個膏藥都困難,偏偏這背後的傷口折騰的她根本就睡不著。
“我來吧。”
一陣風掃過,顧輕塵的身影就落在了衍之的麵前,這些時日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微妙,卻又誰都不想說破,於是就這麼耗著,顧輕塵時不時的會突然出現在衍之的麵前,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躲開府中眼線的,但是這出現的次數也多的讓衍之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