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順的起身坐在顧江留的身邊，將袖籠裏的瓷瓶遞給顧江留，顧江留毫不猶豫的接了過去，將瓷瓶拿在手中把玩片刻，笑道：“這仙家之物便是非同凡響，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瓷瓶都別有一番風味，這瓷器底白如雪，青花脆藍，便是宮中也未得見幾樣。”
“是啊，白大仙道法了得，必定可以讓陛下‘回春’的。”
顧江留聽出林進話裏有話，笑著道：“不行了，最近這段日子，朕都不敢去後宮，日日宿在禦書房內。”
“陛下，不如今夜試試？”林進笑道：“這可是‘回春丹’啊。”
顧江留笑而不語，隻把玩著手中的瓷瓶。
就在顧江留的馬車駛進宮門時，顧輕塵也來到了衍之的院子裏。
青衣陪著衍之坐在院子中央，悶悶不樂，提著一隻茶壺也懶得動彈，見顧輕塵進來這才驚醒過來，一抬頭手中的茶壺卻從手中落了出去。
顧輕塵伸手一抄，將茶壺抄在手中，“哎呀，這可是宜興上好的綠砂壺子，若是摔了指不定衍之得多心疼呢。”
青衣臉頰一紅，看了看衍之，急道：“主子，對不起。”
衍之笑道：“行了，你下去歇著吧，陪了我好一會兒子了。”
青衣看了一眼顧輕塵，張嘴似乎想要打聽什麼，可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退了下去。
顧輕塵看著青衣心不在焉的背影道：“怎麼不留她下來聽聽？”
“聽了又有何用？望山跑死馬的道理孝王應該懂吧？若是一早讓青衣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你就不怕她急於報仇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顧輕塵問言點頭，“還是衍之你想得周到。”
“情況如何？”衍之問道。
顧輕塵卻搖了搖頭，“如今也隻知道陛下和林進去了道觀，似乎請了那道士來為陛下診病，適才林進已經通知了九門，若是那道士來了，一律放行。”
顧輕塵說著，又道：“還有值班的守衛說，陛下回來時，神清氣爽，紅光滿麵，沒有出宮時的半點兒頹態，更甚者，陛下一回宮便去了後宮。”
“後宮？”衍之挑眉，嘲諷道：“這道士還真有治病的能耐不成？”
“隻怕是給陛下服用了什麼丹藥，據太醫院的太醫們說，林進也曾吩咐太醫院，若是那道士來取藥材，一律有求必應，不得多問。”
“看來，這道士已經是陛下的入幕之賓了。”衍之冷冷道：“而這林進，也因為介紹了這個道士，重新成為陛下重視的臣子了。”
“林進當真是打得一場好翻身仗。”衍之冷笑著端起桌上的茶盞，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衍之，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那道士是故弄玄虛，想必那藥丸定然也是有問題的，不如趁此機會多關注一些，待我搞一顆丹藥你來看看到底是些什麼藥物？”顧輕塵問。
衍之看著他，笑道：“孝王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那丹藥若是真的功效如此之大，陛下怎麼會輕易讓你盜走？更何況還有林進從旁協助，他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孝王難道忘記了上一次‘玉滿堂’的事了？明明已經將林進置於死地，他竟能絕地反擊，最後隻將顧淩天推出去做了他的替死鬼。”
“說得也是，那一次倒黴的是顧淩天，他卻撈了個缽滿盆滿，若是顧淩天知道林進推說‘玉滿堂’虧空從中斂財不少，坑了他不少，不知道還會不會要他這個盟友。”
“這個稍後再說，為今之計，還是得多多關注陛下，畢竟那丹藥藥性不明，陛下龍體重要。”衍之嚴肅的說，她的確是真心關注顧江留的身體，而她的關注卻並非希望顧江留長命百歲，隻因為若是顧江留驟然暴斃，她必須有應對的辦法，顧淩天如今可還是名義上的太子呢，雖然是待定期，可是怎麼能就這樣讓他登上帝位呢？
衍之心底糾結，目光頓時就飄遠了去，顧輕塵看著她這個模樣，隻在心裏深深歎了口氣，他知道，此時此刻的衍之心思早已不在自己身邊，而他卻又不忍心就這樣打斷衍之的思緒，仿佛自己那麼做了，便會驚擾到衍之一般。
他知道，衍之心底有一個天大的秘密，隻是自己還未讓衍之信任到可以將那個秘密告知罷了。
不過五日，“回春丹”的功效似乎就顯現了出來，林進一大早的就被顧江留召進了宮。
“愛卿，那白大仙近日有進宮嗎？”顧江留見林進進門，不顧君臣禮儀即刻親自迎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林進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