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方戶身邊的侍兒一聽這個名字,臉上肌肉直跳,上次被衍之逃跑前一頓痛扁,他回去以後還不敢吭聲。
因為公主明顯對她來了興趣,追問道:“你說他叫什麼?”
“他叫顧輕塵。”
“顧輕塵。”公主好看的丹鳳眼略略眯起,不知道為什麼,她這種樣子使他覺得有點兒算計的味道。
身為西京國的公主,竟然親自來了,說她要親眼見見那個皇子。
可是,他居然離開了。西京國公主眯著眼略想了下,立刻明白了什麼,問道:“為什麼離開?”
錢方戶麵色一猶豫,總不能叫他說因為顧輕塵根本沒機會坐下來讓他們說清身份就逃走了。
他們好不容易抓來了兩個人,雖然並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哪個才是擺夷族公主的兒子,不管是不是,他們總有利用的地方。
錢方戶突然有些懊悔為什麼要追他們了,上次山崩之後,他已派人搜索了附近大大山山的懸崖山丘,可是一直未有他們的蹤跡。
有種意外一直在他心裏,那就是他們是不是遇難了?他猶豫著終於開了口:“公主,林中發生了意外,山體崩塌,導致地下莊園震蕩,在下因顧著老弱婦儒所以沒能看到七殿下逃沒逃出……”
西京國公主臉上立刻變色,說道:“你說他死了?”
錢方戶想到如果照原來的計劃與西京國聯姻,就可以得到西京國的幫助,可是現在,顧輕塵不知蹤影,他有些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西京國公主臉色大變,絕然說道:“不會的!他不會死的!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死!”
之前被衍之惡整過的侍兒霍然抬起頭來,與錢方戶驚訝的目光對個正著,彼此都在心想,這個西京國公主莫非認識七殿下麼?
紅衣一閃,說道:“我們走!”
使者不敢怠慢,一頂軟轎顫微微地離開了錢方戶的院子,錢方戶在他們走後,喚來手下,說道:“暗中徹查芙蓉鎮!務必找到他們!”
手下的士兵早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即說道:“屬下遵命!”
宅子裏,衍之難得悠閑地坐在廊下喝茶,顧輕塵站在對麵,一副寵溺的樣子。
下午,宅子裏便多了幾個人。
幾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膽怯地朝她行禮,衍之指著顧輕塵說道:“這位是管家,你們都聽他的安排吧。”隨即她自顧自地回房去了。
顧輕塵在宮中也鮮少與女子接觸,他在民間,自然不便流露出深宮皇子殿下的氣勢,所以一時,竟有些失措。
雖然隻是幾個丫頭,他也覺得有些無所適從,淡淡交待了幾句哪些人的工作,不外乎一些整潔梳洗之類的活計,然後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那些小姑娘們從來沒見過這樣英俊威武的管家,一個個芳心暗跳,歡天喜地的幹各自的活去了。
衍之成日隱居在陳家宅子內,哪兒也不去,閑來就賞花釀酒,並且在院中種下了幾株豔紅的曼陀羅。
她好像特別鍾愛這種豔紅如血妖嬈無比的花,顧輕塵靜靜地想。
在芙蓉鎮已經有數日,衍之的腿傷已經完全好了,再加上後來的精心調理,連疤痕都在慢慢淺淡
衍之躺在躺椅上,淡淡一眼看過顧輕塵。
他是要一直待在芙蓉鎮麼?衍之見顧輕塵住在這兒,已經住的習慣,一時拿不準他的心思。
她本來以為他會急著回宮,可是數日來,顧輕塵絲毫沒有走的打算,反而還買回了不少東西,像是要長久的住在這裏一樣。
她也不急,假如可以和顧輕塵一直長居此地,倒也不錯,不過,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想到宮中的形勢,衍之終於忍不住問道:“顧輕塵,我們要一直住在這兒麼?”
“這兒不好麼?為什麼這麼問?”顧輕塵很奇怪地看向他,這不是最好的選擇麼,她不是最渴望平凡簡單的嗎?好不容易有個落腳安穩的地方,該享受夠了才是。
衍之微微猶豫了半晌,說道:“可是,你乃是皇子,天命所歸,注定了一生要先國後己平天下,還百姓一個安然現世,怎麼能……怎麼能一直在這兒呢?”
顧輕塵看了她半晌,將她的話句句都聽在了心裏,又好似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就在衍之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顧輕塵幽幽地說道:“天命所歸?天命所歸就不能過幾天自己想要的日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