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站起身來,看著兩個人漸行漸遠,輕聲問道:“他們還有多少人?”
顧輕塵出現在衍之的身後,墨眸深遠,答道:“山中大約還有兩百人。”
衍之一笑,說道:“太子這一下,可要火燒屁股了。”
而在鄴城縣令府內,司馬成傲看著顧輕塵,淡淡開口:“我認識位朋友,叫做顧輕塵,是北涼國的太子,你自稱是遠道而來的朋友,我倒覺得你與他有點氣質相像。”
“哦?竟有這等巧合之事,說得我有些想要拜會拜會三皇子這位朋友了。”顧輕塵淡淡然說,人皮麵具遮住的臉,沒有半點波瀾。
司馬成傲一直凝視著他的表情,見他這般淡然,心中的篤定,忽然又有些動搖起來,“隻可惜,我這位朋友身份貴重,尋常人可不能隨意得見。”
“如此,那便是無緣了。”顧輕塵淡淡道。
“也是,隨緣更好。未請教先生是哪國人?”司馬成傲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顧輕塵看了司馬成傲妖異的臉一眼,微微一笑,“在下北涼國人,與這位慕容兄一樣,也擅長玄門之術,遊曆三國為人占卜算卦。”
“哦?真是巧,我那位朋友也是北涼國人。”司馬成傲的笑意愈濃。
顧輕塵微微頷首,“天下之大,同鄉實在也不是什麼奇事。”說畢,靠坐在椅子上,微微閉上了雙眼。
司馬成傲“嗯”了一聲,不再言語,一雙丹鳳眼隻直勾勾的看著顧輕塵。顧輕塵淡淡一笑,心裏卻在想自己到底還有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
他不能總是隱在幕後,所以幹脆出現,假裝和衍之不相識,但是彼此心裏有數。
一時沉寂,彼此都沒有再多說話。
衍之遠遠綴著穀風兩個人朝鄴縣縣城而去,見他甫一入城頓時就有兩三個人迎了上來,然後眾人掃了一眼身後,閃身進了一旁巷道內最深的那間房,關門的時候,一個小孩子又警惕的瞅了一眼巷子。
衍之蹲在牆頭,看著腳下忙碌的人,唇角慢慢勾了起來,心裏琢磨著,回去該怎麼和司馬成傲好好彙報彙報。
她蹲著看了一會兒,記下地形,這才反身折回了縣令府。她一進門就聽見司馬成傲的聲音,“她怎麼還不回來?”
“這不是回來了嗎?”衍之纖腰一閃,帶起一陣香風,人已經立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你護送個人,要這麼久嗎?”司馬成傲問道。
衍之瞥了一眼他,說道:“可否麻煩你,先把雪月姬送回玄鄴城?”
“那就麻煩你了。”
她目光投向慕容悅,慕容悅看著衍之,知道她定然是有什麼事要單獨和司馬成傲說,雖然心中不滿,可還是點頭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帶著複雜的情緒停留在衍之的身上,膠著的讓人覺得戀戀不舍。
衍之一顆心撲在了怎麼和司馬成傲攤牌上,渾然沒有注意到慕容悅的表情。
司馬成傲卻看了個清清楚楚,他見慕容悅離開,當先開口問道:“什麼事神神秘秘還要把他支出去?”
衍之看著司馬成傲,將束發的帶子一扯,飛揚的發絲頓時如一塊黑幕在眼前展開,濃墨一般渲染開來。
司馬成傲的瞳孔一縮,丹鳳眼微微眯了起來。這張臉他一直覺得,要長發才好看的,這個女人如此絕美,那樣無暇的臉龐配上這種獨特的氣質,使人移不開眼睛。
他見過她的。
她卻不知道。
他是不是要裝一下?
“司馬兄對我可有印象?”衍之微微一笑,唇角勾勒出一抹動人。她見司馬成傲有些茫然,又道:“在北涼國。”
司馬成傲低頭略微思索,假裝猛的將頭抬了起來,問道:“是你?”
衍之坐了下來,一頭長發逶迤在地,越發映襯得她一張臉美輪美奐。
“是我,想不到吧?”她淡淡一笑。
“宮中官宦,竟然出現在它國境內,確實令人想不到。”司馬成傲的臉色不大好看。
衍之略帶嘲諷的一笑,“官宦?”
她的眼神飄乎不定,不知道落到何處,仿佛落到了那座華麗的宮殿,半晌,她收回目光,看著司馬成傲道:“今天,我便將始末原原本本講給你聽。”
衍之說完,緩緩敘述起來。司馬成傲一張臉陣青陣白,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衍之,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的意圖,他更加不知道這個女人說的幾分真,幾分假。
衍之將自己的經曆說完,看著司馬成傲道:“我唯一的請求,就是若三皇子能登大寶,替我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