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又旁騖,必定會輸。”衍之開始撿拾棋盤上的白子。
門忽然被砰一聲推開,司馬成傲火一樣奔了進來,一口氣將桌子上的茶喝了個精光,顧輕塵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我宰了你,那是我的杯子。”衍之已經抗議出聲。
“宰吧,如今你不宰我,父王估計也要宰了我了。”司馬成傲怏怏不樂的坐到了一旁。
衍之盯著他看了半晌,說道:“不就是沒聽我的話,自己給自己招惹了麻煩嗎?我早聊到了,我讓慕容悅幫忙,難道他沒有出手?”
“誰說沒有?我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賠上了我一身的清譽幫了他。”慕容悅說著話,漫步走了進來。
“那你還愁什麼勁兒?現在知道愁了,說話的時候不想想我的囑咐,活該!”衍之罵道,重新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慕容悅。
“現在怎麼辦?”司馬成傲苦著一張臉,“名和利,我什麼都沒圖到。”
“等唄,誰讓你闖了個大禍。”衍之笑了起來。
“等?等到什麼時候?”司馬成傲的臉拉得更長了。
四個人在客如雲呆了足足一整天,都拿司馬成傲調侃了一整天,傍晚時分,衍之才帶著些許醉意和三人道別,歪歪倒倒的在街上閑逛起來。
她醉眼朦朧,若含星子,微微側目,看到旁邊一襲玫紅色飄鵝黃的裙裾一閃,唇邊的笑意越發濃了。
司馬成玉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即便明麵上的那些文武大臣會被東國君清理掉,可是她暗底下的勢力,卻不會那麼快消失,例如,那紅燈街裏的聽雪樓,亦或客如雲客棧裏的掌櫃的。
衍之現在想的很簡單,那就是逼司馬成玉動手,隻要她忍不住動手,那麼,必定會將病入膏肓的東國君氣死,就算不氣死也在往閻羅殿的路上了,那還愁司馬成傲當不成皇帝嗎?
衍之又將計劃好好想了一遍,覺得現在或許那個人要約自己見麵了,心念才動,前麵就出現了一道妙曼的身影,如烏木一般的長發逶迤在身後,一雙冰藍色的瞳孔,在燈火輝映下,宛若琉璃一般。
衍之並不急著回答司馬成玉的話,鳳目微挑道:“這就是你公主府的待客之道?連口茶都沒有嗎?”
衍之看似抱怨的話中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讓司馬成玉聽了心中很是不爽,大手一揮,“來人,上茶。”雖然已經失勢,但是長久以來的自尊心讓她在看到眼前的這個人那明顯鄙夷的眼神時,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
司馬成玉話音剛落,才意識到如今自己已經是被軟禁公主府,身邊看守的也都是些手腳粗大的士兵。
府中那些傭人丫鬟們在自己被廢後,一個個也都尋新的靠山去了,一時間走的走,散的散。
偌大的一個公主府中,如今真的就隻有司馬成玉孤家寡人,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妖媚的眉眼微微蹙起,聲音也有些尖利起來,“你到底說是不說?”
衍之卻冷笑道:“不說又如何,說了又如何?難道殿下認為自己還有機會翻身嗎?”
孰料司馬成玉聽了這話不怒反笑道:“你為何如此篤定本宮沒有能力翻身,世事如風雲變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衍之淺笑不語,本來鹿死誰手是不一定,但是現在既然司馬成玉將自己請過來了,那麼就大局已定了。
衍之的沉默卻被司馬成玉誤以為是害怕,嗤笑道:“如何,現在反悔應該還來得及,這件事情是你弄出來的,由你來收拾殘局最為妥當,隻要你現在歸順本王,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衍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一般,“殿下,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拿自己當公主了呢!”
“本宮本來就是公主!”聽到自己最介意的事情,司馬成玉心中一痛,那張妖異的臉也激動起來,“我是公主,東國是女尊之國,這皇位應該是我的,都是司馬成傲,都是他……”
司馬成玉的話有些說不下去了,雪月姬站在他的身後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從她肅殺的神色中,衍之知道不能夠再繼續逗弄這個司馬成玉了。
他身邊的這個女人顯然不是吃素的,不過她衍之也不是好惹的,和他說這麼多廢話,也不過就是拖延時間而已。
衍之從椅子上站起來,麵色冷然的看著司馬成玉,鳳目微凜,不怒而威,“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幫助司馬成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