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非常的安靜,衍之和慕容悅誰都沒有開口,隻是一人執一子,奮力在棋盤上廝殺。
慕容悅的棋風非常的穩健,都說棋品如人品,由此可見,慕容悅是一個做事穩妥的人。
隨著一聲“將軍!”慕容悅贏了這一局,衍之坦然道:“我輸了!”
重新收拾了棋子,衍之準備和慕容悅再戰一局。
馬車外麵此時卻傳來了稟報的聲音,“殿下,碧落回來了。”
慕容悅示意馬車停了下來,撩開了車簾,探出頭去,“情況如何?”
衍之本來對別人的私事沒有什麼興趣,隻不過當時太過無聊了,所以才會順便側耳傾聽。
“回殿下,司馬成傲已經中了毒,而且我回來的時候,見到皇宮中滿是悲戚之色,應該是司馬成傲命不久矣了。”
“做的好!司馬成傲一死,整個東國國立刻就會陷入內亂中。”慕容悅讚賞道,“你先下去吧,密切注意東國國宮中的動向,對了還有那個前太子司馬成玉,若是司馬成傲有什麼不測的話,他出任國君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是,屬下明白!”碧落恭敬的回答。
碧落很快就離開了,慕容悅的話卻讓馬車中的衍之上了心。
慕容悅重新坐回馬車裏,見衍之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瞧,心中疑惑道:“怎麼了?”
“你給司馬成傲下毒了?”
慕容悅柔聲道:“是,他那般對你,我怎麼可能放過他?”
衍之眉頭輕蹙,伸出手去,衝慕容悅道:“解藥!”
慕容悅不解,“這是為何?此時殺了司馬成傲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衍之鳳目微冷,厲聲道:“我衍之報仇從來都不願假手於人,司馬成傲就算是想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中!”
慕容悅一時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他沒有想到衍之居然會不願意看到司馬成傲死。
其實衍之知道司馬成傲固然可恨,她也想要報仇,隻不過現在司馬成傲不能死,東國國剛剛穩定,司馬成傲也剛剛登基,若是此時死了,那麼東國國就真的要被其他國家吞並了。
若是真的被北涼國吞並還好,但是按照衍之對慕容悅的了解,他也卻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猶豫,思及前世,顧輕塵的天下才是她操心的最終歸宿。
也就是說東國國的未來還未有定數,衍之不想冒這個險,現在東國國的存在對西京國和北涼國都是一種製衡,擅自打破這種平衡關係,那麼自己報仇雪恨的路就會更加的艱難。
當然這種話衍之是絕對不可能對慕容悅說的。
衍之見到慕容悅並不反應,不由得開口道:“你在質疑我嗎?若是質疑,那麼我的合作取消!”
慕容悅見到衍之神色凜然,目光堅定,知道這個女子是言出必行,於是輕歎口氣道:“事已至此,我怎麼可能會質疑你?”
慕容悅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綠色瓷瓶,開口道:“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是你將解藥送去也沒有用了,那種毒發作時間是在三天之內,如今已經過了豈止三天?”
衍之自信一笑,“你難道沒有聽你手下說嗎?宮中之人麵露悲戚之色,卻並沒有聽說宮中之人披麻戴孝,那就是說司馬成傲還有救!”
衍之一邊說著,接過瓷瓶,從馬車上躍下,挑選了一匹快馬,躍身馬上,連道別的話都沒有說,就一陣煙般策馬離開了。
慕容悅從馬車的車窗看去,衍之颯爽英姿,墨發飛揚,一身白袍衣闕飄飄,匆匆離去,心中不由得有些羨慕起司馬成傲來,若是有一日,在自己危難之時,也出現如此的一名女子,就算是碧落黃泉,他也願意追隨其身側。
“主子,我們還走嗎?”玲瓏見到慕容悅看著衍之的月影發愣,特意上前問道。
慕容悅拋出一個字來,“等!”
玲瓏皺了皺眉,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離開,為了一個小小的衍之,太子居然特意停下了車碾,若是耽誤了回國的行程,就算是死,她也不會饒恕衍之!
衍之一路策馬奔馳,到了東國國國都城門口卻突然間想起一件事來,因為司馬成傲的中毒,自己又從皇宮中無故失蹤,所以現在自己已經是東國國的通緝犯了,若是如此大搖大擺的進去,雖然也能夠順利逃脫,但是總免不了多了些麻煩。
衍之想了一想,停下馬來,到城門口購置了一頂麵紗,帶上之後,這才進城去。
到了東國國國都,衍之反而倒是不著急了,事已至此,若是司馬成傲真的毒發,也算是他命該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