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想的不過就是抓住長樂祁陽,並沒有想要殺了他,這個莫允知好端端的在搞什麼鬼?
莫允知卻絲毫沒有愧疚道:“這就是不自量力的下場!衍之,你雖然是擺夷族天命所策的君主,但是說白了卻也隻是我們手中的一顆棋子,你真的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力量就能夠脫離我們嗎?真是做夢!”
衍之已經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了,看著長樂祁陽一動不動的躺在樹下,她的心中有莫名的恐慌,衍之已經殺紅了眼,劍起人落,那些屍體上都隻有一劍,一劍穿心,即刻斃命。
衍之心中暗暗祈禱,長樂祁陽,你千萬不能夠有事!
解決掉了最後一個人之後,衍之隻覺得自己也已經是手腳無力了,但是現在絕對不是休息的時候,她慢慢的朝著長樂祁陽走了過去。
有無數的鮮血從長樂祁陽的嘴裏吐出來,染紅了他那向來整潔的長衫,他整個人如同一朵盛,開的紅梅,那妖豔的紅色刺痛了衍之的眼睛。
衍之撲上前去,推開了成頂天,跪坐在長樂祁陽的身邊,伸出手將他慢慢的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
“衍……之,抱……抱歉!”
衍之捂住了長樂祁陽的嘴,“不許說抱歉,你沒有什麼好對我抱歉的,你要做的就是給我趕快好起來!聽到沒有?!”
長樂祁陽唇邊卻扯出一抹燦若曇花般的笑意,美麗而短暫,他的聲音很低,低的如果衍之不努力的斂正心神幾乎都聽不清楚,“恐怕……恐怕我今後……不能……保……護你……了。”
“誰準你這麼說!你的命是我的,我不準你出事你就不許出事!你聽到沒有!”衍之的眼睛裏已經有淡紅的血絲,卻怎麼都留不出半點淚來。
“抱歉,衍……之,我……”長樂祁陽用盡了全身力氣將手撫上了衍之的臉龐,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悲傷,“我……喜歡……”
“我知道,我知道!”衍之伸出手去,和他十指相扣,“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我知道……”這一刻,即便是如同衍之般冷然,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那灼熱的液體順著衍之的臉頰落下來,敲擊在衍之的心中,灼痛無比。
長樂祁陽是她到這個世界以來的唯一一個自己能夠稱為親人的人,雖然一直知道他對於自己的感情,卻也不知道他何時而起,隻知道自從顧輕塵和她在寺院中將他救起,並且以三個條件約束他成為他們的侍衛時,他就心裏隻有忠誠,後來不知道他何時發現了她是女人,但是她卻一直都不曾回應過。
衍之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個自私的人,肆意的享受著長樂祁陽給自己帶來的溫暖和幸福,卻從來都不曾真正好好的用相同的心情去對待過他。
長樂祁陽的體溫在慢慢的冷卻,一同冷去的還有衍之的心,她將長樂祁陽緊緊的摟在懷中,輕輕擦拭著他唇邊的血跡,那因為失血過多而略顯得有些蒼白的臉,在這月色下竟然有種別樣的芳華。
她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男人,每次都將他的出現變成一種理所當然,卻原來在這種理所當然之後,自己已經慢慢習慣了身邊有他的身影。
雖然他總是冷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眼神裏灼灼其華的炙熱,不經意間已經滿滿的填充著她寂寞的心。
衍之的手指細細的劃過長樂祁陽好看的眉眼,原來,他也是一個美男子,原來,沉默如他,也有如此的絕代芳華。
“君主,長樂護衛已經……”
衍之什麼話都沒有說,隻一個冷眼掃過去,成頂天頓時如同掉入了冰窖般的從頭涼到腳,頗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一旁的莫允知。
這個莫允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下子,隻怕他難逃一死了吧?雖然自己對這個君主和長樂祁陽兩人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在擺夷族強盛獨立成國之前,衍之是絕對不能夠死的。
衍之慢慢的擦拭著長樂祁陽臉上的血水,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張俊秀的容顏重新展露在她的眼前,她才慢慢的放開了手。
隻是就算是如此,她再也看不到他那總是一臉堅毅的模樣,再也聽不到他那略顯生硬卻充滿柔情的稱呼,再也看不到那有些因為窘迫而稍稍有些羞怯的表情。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那個男人造成的。
衍之將長樂祁陽重新放躺回到了地上,慢慢的站起身來,脊背挺得筆直,那滿滿的怒氣和殺氣即便是成頂天他們也覺得無比的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