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塵想讓衍之停止這種修習,卻被她眼底的狂熱嚇到,他總覺得衍之已經漸漸迷失了心智,腦海裏一個不好的詞語湧出來,走火入魔?如果衍之真的走火入魔了,他一定要想辦法阻止她。
衍之是真的走火入魔了,雖然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但是此時她的心中已經被仇恨所充斥,手中的軟劍暴虐的將睡夢中的顧輕塵抽醒了。
手臂上火辣辣的鞭痕讓顧輕塵很快清醒,根本來不及處理自己的傷口,就見到衍之雙目赤紅,披頭散發的朝著自己攻擊過來,她此時的模樣簡直就如同沒有任何理智的野獸,眼中嗜血神情讓顧輕塵心驚,同時也確定了一件事,衍之走火入魔了。
衍之的軟劍不由分說的扣住了顧輕塵的脖子,毫不猶豫的收緊,衍之冷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顧輕塵努力掙紮,他可以直接將衍之打飛,卻害怕這樣會傷到衍之,所以隻能如同困獸般的努力將扣住自己脖子的軟劍扯開,但是衍之的力氣卻比他預料中的要大了很多。
顧輕塵心中焦急無比,他擔心的不是自己是不是能夠順利的逃脫,而是若是這麼下去,顧輕塵一定會血管爆裂而死,方才他扣住衍之的脈搏看了一下,此時衍之的脈象非常的紊亂。
顧輕塵用盡全身的力氣從衍之的鉗製下掙脫開來,迅速的點了衍之周身的大穴,這才將衍之扶到了床上坐下來。
“衍之,衍之,你能夠聽到我說話嗎?”顧輕塵也顧不上其他,現在隻要能夠將衍之救醒了,就算是她現在就將自己殺了都無所謂。
衍之絲毫沒有反應,隻是眼神冷冷的看著顧輕塵,“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我仇人,這天下的人都是我的仇人,你們通通該死!”
顧輕塵暗歎,看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衍之體內的真氣給逼出去,但是這勢必會耗費大量的功力,說不定還會為此折損一部分的功力,甚至受內傷,但是此時顧輕塵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暴露身份也好,折損功力也好,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
隻要能夠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重新救回來,就算是因此他會死去,他也覺得無所謂了。
顧輕塵打定了主意,在衍之的對麵坐定,和衍之十指相扣,將自己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朝著衍之的體內輸去。
衍之此時隻覺得身體裏兩道真氣在打架,不過很快這些真氣就源源不斷的從自己的身體中奔湧而出,讓她稍稍的舒適了些,腦海裏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但是卻依然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那反衝而來的真氣讓顧輕塵一下子就吐出血來,但是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是不能夠住手的,這《炫龍訣》貌似還有吸收功力的作用,但是與此同時也有一些副作用,若是內力達不到一定的水平,將他人的功力強行吸收的話,說不定會五髒爆裂而死。
顧輕塵並沒有想要吸收衍之的功力,隻是在他幫助衍之調節體內真氣的時候,因為他和衍之練得是同一種心法,使得兩人的真氣居然同步了。
顧輕塵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在灼痛,他咬緊了牙關,就連四肢經脈都疼痛無比,但是他不確定衍之是不是已經好了,所以絲毫不敢擅自收回內力。
衍之隻覺得眼前漸漸清明起來,但是隨著而來的就是眼前讓她驚訝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啞奴表情嚴肅的在給自己運功,她明明記得自己在練功的時候突然間就失去了意識,看著啞奴肩膀上那見骨的鞭痕,衍之心驚,難道說自己走火入魔了嗎?
衍之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全力運功療傷的男人,貌似現在他也很是痛苦,衍之低低開口道:“好了,啞奴,我已經沒事了。”
聽到衍之的這句話,顧輕塵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功力,卻也因為方才兩股真氣的衝撞而氣血上湧,喉頭腥甜,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衍之焦急的喊道:“啞奴!”啞奴衣服上的那一片血跡刺痛了她的眼,仿佛讓她回到了長樂祁陽死的那一天,那一身的鮮紅如同盛,開的曼陀羅,那是她唯一一次厭惡那種妖異無比的花,曼陀羅又叫做彼岸花,聽說花葉兩不見,這簡直就像是一種悲傷的詛咒,在見到長樂祁陽那一身鮮紅的時候,她突然間就覺得自己像是那嬌豔的曼陀羅花,而長樂祁陽就像是那守護在自己身側的葉子,等到花兒綻放之時,他卻以最絕麗的方式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