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和任城王之間,似乎便是天生的敵人,一見麵,一個裝傻,另一個間接的揭穿其虛偽的一麵。二人對峙中,迎客堂的門口已然來了兩個少年。一個少年全身白衣,似白衣少年,但其實長得真的不怎麼樣,也隻是一個“大眾臉”,另一個身穿藍色書生服,手執白紙扇,娘裏娘氣。
任城王見此二人來到,說道:“嗬嗬,給你介紹,白衣是陸遠名,藍衣便是藍山。”
狄仁傑拱手道:“二位好。”
任城王笑道:“你想讓陸遠名跟你走,這樣吧,你先連過他們二人兩關,我便放陸遠名跟你走。”
狄仁傑也笑道:“好啊,不如王爺說說,怎麼過。”
任城王道:“唔,這樣吧。藍山擅長琴棋書畫,他最差的便是琴,不如你先過過他這一關。”
說罷,下人們抬上來了一把古琴。藍山拱手道:“先生,不如由我先開始吧?”
狄仁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藍山點了點頭,便坐到了琴前,談起了伯牙的《高山流水》,一曲悠悠留長,讓人留戀。在藍山談完,抬手之際,狄仁傑在桌上敲出一小塊尖銳的碎片,對著琴弦扔了過去,“當”的一聲,刺耳卻有著穿透力。
起初的藍山非常惱怒,這把琴是把春秋時期傳下的古琴,世上已是絕品。但隨之反應過來,狄仁傑並沒有弄壞古琴本身,而是把伯牙絕弦給彈了出來,這世間本難以有人能領會,藍山後知後覺,這一音把他的高山流水徹徹底底壓了下去,癱倒在椅子上,一臉不可思議。
過了良久,藍山才緩過神來,道:“先生,領教了。我在想,全能鬼才這一名號,我從明日就不要了。”
說罷,藍山便走到前門,自己打開門離去了。
任城王李道宗雖是武將出身,但幼時,也學過琴棋書畫,如何聽不出這其中的門道?此時看藍山離去,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甚是可笑。隻是任城王是一個老人精,瞬間又把臉變得笑眯眯的,說道:“陸遠名,外號血煞神,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是因為他的劍法直截了當。”
突聽狄仁傑冷冷道:“這個人既然也是學劍的,為什麼不第一個來找我?”
陸遠名的臉色忽然蒼白,“格”的一響,連握成拳頭的手,不斷的作響。
狄仁傑冷笑道:“傳言中武當劍法,獨秀楚地,莫非隻不過是徒有虛聲而已?”
陸遠名咬了咬牙,霍然抬頭,正看見寒芒從狄仁傑的眼中迸發。
兩人互相凝視著,靜靜的站在那裏,好像都在等著對方先動。
迎客堂內有三人,這三人中,若放置武林中,沒有一人不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但卻已都在一瞬間,被空氣凍結了一般。
任城王李道宗眼角的肌肉已開始顫抖,直到現在,別人才能看出他的確是個老人。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對這些人有任何情感,所以任城王並沒有絲毫傷感和同情。
他還沒有行動想要實施計劃,隻因為他還沒等到十拿九穩的機會,現在也還沒有到非實施不可的時候。
陸遠名的腳步還是很穩定,隻不過蒼白的臉上,已全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