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顏連忙打圓場:“大嫂你就收下吧,我和朱妹妹情投意合,那裏也有我的一番心意。我聽說你也有孕,這更是不能抹我的麵子,我這也是給孩子的福安錢。”
“福安錢?”大嫂子懵了。朱蕭也詫異的望著她。
“當然,難道大嫂子要推脫掉孩子的福氣和平安?”柳初顏笑道。
大嫂不好意思道:“既然妹子你這樣說,我就收下,真是難為你們……”
柳初顏衝朱蕭一笑,天下的母親都為孩子著想,如果不這麼說,這個大嫂可能不敢收下這五十兩。
朱蕭報以感激的一笑。
柳初顏在她家吃飯。飯後大嫂一直在忙活或者出去送飯,或者閑下來了又拉朱蕭聊長短。柳初顏隻是笑眯眯的看著著姑嫂倆,大概她們感情真的很好,一直都有說不完的話。
朱蕭的哥哥已經能夠幹點輕鬆的農活,三人到地裏的時候,那個漢子正蹲在田埂中拔草。
“當家的,你看誰回來了?”大嫂老遠就扯開嗓子喊。
柳初顏想要看真切漢子的麵容,可是他一直埋著頭,似乎不太說話。
“哥!”朱蕭的聲音有些哽咽。漢子的背脊一頓,一下就站起來,渾濁的眼神中也滿含淚光。
柳初顏這才看清楚這個男子,也就三十來歲,土黃色的臉上已經有深壑般的皺紋。
“妹子!”他隻是哽咽的說出這兩字,就再也無法言語。
她們介紹了柳初顏,這個漢子隻是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似乎不願意多談。
柳初顏也能理解這個鄉下的男人,本來是一家的頂梁柱,現在卻要靠妹子貼補生活人,讓已經懷孕的妻子也跟著吃粗糠鹹菜,自尊心早就被磨平了。
哥妹兩見了麵也半天無話,隻是相互凝望,不停的流淚。
大嫂子有些不好意思:“瞧我這記性,家裏曬出來的豆子還沒收,待會兒回去晚了,就被那些醃臢鳥給吃光了。”
柳初顏知道她是在借機離開,給著哥妹倆單獨說話的時間,柳初顏趁機攙扶住大嫂子:“你如今有孕,不太方便,我扶你吧。”
說罷她給朱蕭遞了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轉身和大嫂子離開了。
路上,兩人慢慢的走著。柳初顏放眼四顧,鄉下一片蔥翠的稻田,那些零零星星的房屋,像是稻海中升起來的小島。
“你不要見笑,我那口子原本不是這個性子的,自從他受傷……”
柳初顏握緊了她的手:“我明白!”頓了一會,她又道:“你和朱蕭的感情真好,看起來比她和她哥的關係還好。”
“可不是!”大嫂子歎了一口氣:“家裏就這麼兩個人,我嫁過來,當然也把她當做親妹子疼。說出來啊,你不怕你笑話。我這妹子一直很懂事,家裏也不富裕。以前她在家的時候,我們都穿一條褲子,洗一個澡盆……”
柳初顏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敢情朱蕭那晚說的是真的。
霎那間,她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抓住了什麼,忙問道:“大嫂子,我有件事不知道當不當問。”
“嗨!有什麼當不當問,你直接說吧。”
柳初顏還沒開口,自己臉倒是先紅了。“那個……那個你和大哥辦那事……就是行房事兒的時候,有沒有被朱蕭發現過。”
大嫂臉一紅,不明白她問這個這麼害臊的問題做什麼。
但是柳初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裏沒有戲謔,隻有探究和真誠。
“應……應該有的吧。我記得有一次,我剛要洗澡,妹子突然從地裏回來了,一見我滿身的……紅痕,就……就紅著臉抱著我那身衣物出去洗了。其實……她……她抱的是我剛穿過的衣物,自己都沒發現。”
柳初顏恍然大悟。
夜裏,柳初顏和朱蕭還是住以前她的房間,等到隔壁大嫂子和她哥睡下後,柳初顏依然瞪著眼睛望著屋頂發呆。
一旁的朱蕭睡得正香,忽然她翻了個身,立即坐了起來。
柳初顏大驚:“你的腿又抽筋了嗎?”她關起問道,說著幫她揉著腿。
朱蕭咬著牙忍著,無聲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朱蕭道:“嗯……這近日來總是犯困……可是一睡沉,這腿老是抽筋。”
柳初顏知道她這是缺鈣:“回去以後,我給你找些新鮮牛奶喝。”
這個時代牛奶都是供應貴族有錢人的,朱蕭一聽立馬要推拒。
“一切為了你的身體……”柳初顏說完,眉頭又緊緊皺起來。
朱蕭有些納悶:“怎麼了?”
柳初顏深呼吸,握著她的手,決定說出真相:“朱姑娘,我已經知道你肚子裏的孩子的生父是誰,也許這個真相很荒謬,但是你要相信,它是真的。”
朱蕭的指甲深深陷入柳初顏的皮膚中,那雙原本秋水含波的眼眸也變得警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