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拉過一旁的同夥,直接朝景未央扔去。
那人手中握著一把比他膀子還長的刀,猝不及防被人一推,接著衝勢,他直接朝景未央的頭砍去。
手中的刀在離景未央一米的時候,硬生生停在了空中,隻見耀眼的陽光下,鋒利的刀刃上,修長的兩指輕鬆的架在上麵。
頭目一驚,沒想到景未央就出動了兩個指就止住了兄弟的殺招。
柳初顏目赤欲裂,她長大著嘴巴,一顆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上,眼睜睜看著那把刀朝景未央砍去,她的四肢百骸就像是碎裂的堅冰,全部紮進了每一根神經。
第一次她打從心底膽寒,有種活不下去的絕望,被釘在棺材裏的時候,柳初顏都沒有這麼絕望過,好似誰正在挖開她的心,扼住了她的喉嚨,根本沒法呼吸。
所幸,景未央隻是虛晃一招,就接住了那一刀。
殺手頭目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
“兄弟們,他在流血……而且他的一隻手被困住了,我們一起上,直接把他剁碎。”
景未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男子的眼眉俊秀,可是漆黑的瞳仁裏發出冰冷的寒光,仿佛就那一眼,就能把所有的人凍僵。
如果鷹眼在這裏,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因為,景未央是真正動了殺機,無人能逃。
其他的殺手被頭目一鼓動,雖然害怕景未央,可是這場要命的打鬥沒有結果,回去的時候一樣活不了,還有他們的家人。
於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景未央,臉上都開始凝聚一擊必中的殺氣。
景未央唇角一勾,眼光所到之處,都是淡如水的不屑,仿佛他身上流出來的血不是自己的,那些傷口也在別人身上,全身都籠罩在森寒的魔態之中。
“讓你們十招!”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人家都說困獸之鬥,這些殺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已經被他們圍困了,居然還口出狂言,讓他們十招。
狂風更加凶猛,帶著山中野獸的腥氣,還有山木的冷陰的煞氣,直接怒吼著扇向每一個人,蘆花漫天狂舞,像是妖神降神,無一活口。
柳初顏什麼都看不清,隻看到一群白花花的影子,不停的朝中間的黑鷹奔殺過去,她全身冷汗濕透,就連每一寸肌膚都凍結了。
景未央移形換影,根本沒讓任何人看到他怎麼出手,銀絲在每一個人的脖子上擦過,都是血紅的血線,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定在了原地。
有的人還舉著刀,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脖子上一圈都是流下的血液;有的人還伸出一條腿,作勢要踢,如果細心一點發現,他伸出的那條腿隻是湊巧挨在上麵,根本沒有骨肉相連,還有的人身體前傾,腰肢一圈都是汩汩留下的血……
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景未央身手太快,仿佛還沒有感覺到疼痛,身體的某個部位就被他用銀絲斬斷。
空氣中都是惡心的血腥味,還有草木卷起來的土腥,柳初顏忍住要吐出來的衝動,使勁兒的眨著眼睛,努力的在白色的蘆花中找到那個熟悉的影子。
忽然,耳後有溫熱的呼吸,吹的柳初顏的耳朵癢癢的。
“沒事了,別怕!”
說完,她的後背就被人一點,等她轉過身的時候,景未央已經軟軟的向地上倒去。
柳初顏大驚,彎腰拉住他的雙手,哭喊著:“未央,未央你醒醒!”
景未央倒在了柳初顏的懷裏,慘白的臉上,額頭已經開始發黑。
柳初顏立即檢查他流血的地方,由於他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剛剛沒有發現,現在仔細看傷口,全部都是黑色,柳初顏的心頓時涼透了,有毒!
“未央……未央……你醒醒,不要嚇我……求你……我害怕……”
柳初顏覺得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助過,想不到兩人才剛剛見麵,就要天人永隔。
她不是醫生,就算是,她也不知道景未央中的什麼毒。
景未央努力的睜開眼皮,薄唇已經變成了紫黑色,眼中的光越來越弱。
他精致的喉結滾動了下,然後緩緩的抬起手,想要去摸柳初顏的臉。
“別哭……”
柳初顏立即拉住他的手,觸手依然寬大厚實,可是沒有以前的溫暖,那些溫度正在慢慢消散。
“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柳初顏一邊哆嗦著哭,一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想要保持他的溫度。
“你……你沒事就好!”
柳初顏搖搖頭,她感覺身上的溫度正被景未央吸取,生命的跡象越來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