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顏站在桌前,手上拿著一把通體血紅的玉如意,這玉如意精致的地方不是它的雕工,而是從頭到尾,顏色從淡淡的粉紅逐漸加深,到了末尾的時候,已經紅若血蓮。
“這你可喜歡?”男人站在柳初顏的身後,溫熱的氣息剛好噴在初顏的耳朵上。
柳初顏肯定,這家夥是故意的,瞬間,她的耳朵比玉如意的尾巴還要紅。
“嗯?”景未央淡淡的語氣上揚,帶著些許曖昧的甜絲絲。
柳初顏偷偷瞄了一眼外麵,幸虧花無出門了,羅紫又去買東西,不然看到他們的樣子,自己就該鑽進桌子下麵去了。
這臉說丟就丟。
“怎麼不說話?”景未央輕聲提醒。
柳初顏回過神,稍微躲了一下,低著頭,小聲道:“自然是喜歡的。”
景未央心中自然是圓滿了,薄唇上揚,有點兒像幼兒園的小孩子,得到了老師的讚揚一般。
腦海閃過李大娘和吳月娘的模樣,柳初顏霎時間想起了什麼,轉過身,黑色的眸子對視上景未央的眼睛:“對了,未央,你可識得什麼名醫之類的隱士高人?我如今有著幾攤子事等著處理,頭疼得不得了。”
話音剛落,她的腦海裏自動出現了花無那個臭屁樣子。
“本大爺的醫術豈是隨意給人看的,你以為阿貓阿狗的忙我都會幫?”
想到這句話就忍不住想要從背後踹他。
哎,那個家夥,總是這樣牛氣,任性,柳初顏就像是寵著小弟弟一樣,也不願意勉強他多做事,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景未央見柳初顏眼底閃過的一絲寵溺,心裏微沉,花無心會醫術,他當然知道,但柳初顏為什麼會選擇告訴自己,景未央也能猜出來。
花無心,你在她的心裏到底有多少分量?
景未央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可是他輸給了時間,輸給了身份,如果那個時候,他能舍下一切跟隨初顏,花無心大概就沒有機會在她身邊了吧。
他不是沒有想過處理花無心,出於男人的嫉妒,可是,他最在乎的,還是初顏的感受。
想到這,景未央壓下那股不舒服,握緊的拳頭也鬆開了。
他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別急,顏兒,你先把事情娓娓道來。”
柳初顏點點頭,走到桌子的另一端,提起精致的茶壺,給兩個杯子倒滿茶水,其中一杯遞給了景未央,然後把吳月娘的事情,還有李大爺的事,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事情,景未央每天都有書信往來,對她的一舉一動,景未央都有專門的情報。
畢竟鷹眼這個人不是擺設,可以隨時關注初顏的一舉一動,可是親自聽她說來,景未央還是忍不住心底的激動,她的聲音,她的氣息,她鮮活的站在自己麵前,巧笑嫣然,推心置腹,然後還對自己有淡淡的依賴。
柳初顏說完,一口氣喝了一杯茶,眼眸發亮的看著景未央:“怎麼樣?有法子嗎?”
景未央微微失神,端起的茶水灑了出來,濕了手,也失了心。
他另一隻手握拳,輕輕的在嘴上咳嗽一下,雲淡風輕道:“並不是什麼難事,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我初見,在小竹林的那個竹屋裏?那晚,是一位與你年紀相仿的少年救了你。”
景未央也把那晚竹林發生的事件一一道來,包括他那時的心態,此時是誠實的暴露在柳初顏麵前。
柳初顏機靈的大眼睛一眨,猛然想起來,那可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相見,不過她隻看到了景未央,沒有見到什麼少年。
景未央說有,那就一定有。
而自己隻需要相信他。
“那真的是太好了,那個少年如今身在何處?他走了嗎?”
景未央從來沒有見到過初顏這個樣子,有些帶著崇拜的語氣,語氣中也有著少有的著急。一時間,微微有些失神。
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麵前,總是有那麼些驕傲和自尊,景未央就算再如何冷漠,強大,他依舊也是一樣。
於是柳初顏就見某人熱血高漲,空前的傲然無比冷傲道:“無論身在何處,隻要我傳書給他,他就一定會來。”
柳初顏心裏鬆了一口氣,天果然是無絕人之路的。
“身為你的朋友,也逃不脫做牛做馬的悲劇!”柳初顏的語氣中充滿調侃之意,可是更多的是欣喜,景未央現在越來越接地氣了。
景未央坐了一會兒,想著雲引淒在路上給自己的飛鴿傳書,大漠那邊再起事端,於是笑說:“我今天來就是想見你一麵,要不是還有事,我可以帶你出去遊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