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地靈生怕他走火入魔,張開雙臂,輕輕地擁她入懷,聲音裏頭做安慰人心的柔和:“馨兒,你別激動,別激動。”
柳馨馨把那偽善的淚水,全部都插在了男人的衣袍上,然後她全身發著抖,不停的說:“我怎能不激動?你看到那一幅幅惡心的嘴臉沒有?你不知道那一天,那一隻肮髒的手碰上我,是有多麼惡心,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想到柳初顏給她治傷,她就簡直想要把自己的手剁掉。
白地靈心裏就像是千萬隻的螞蟻,不停的在撕咬,把那些全部歲月裏的傷害,全部都無情地撕開了,鮮血淋淋的暴露在兩人的麵前,然後還要,撒上辣椒撒上鹽!讓那傷口痛得無法言語。
他最內疚的就是這件事情,馨兒卻提起,要不是他大意,懷裏的女人怎麼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柳馨馨頓了下來,一行行清淚留下,痛苦得全身都在發抖,惹的白地靈更加的憐惜。
白地靈學過心理方麵的書,懂得怎麼樣用語言,安撫著她心裏狂躁的因子,他親親的哄著她。
內心卻安慰著自己,隻要心還跳,就有我逗逗你笑,隻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你半分,無論你要做的是什麼事情,無論對錯是分,我都會幫你,別說殺一個人,就算下十八層地獄,接受刀山火海的錘煉,我也會幫你。
柳馨馨漸漸睡著,眼底劃過傷心委屈的淚水。
白地靈憶起了往事,除了愛,還多了一份內疚,一份自責,一份責任。
自從打著記憶以來就沒有父母,是被馨兒爹娘撿回來,因為那個時候,自己的身體太弱小,幹癟得就像一棵小豆芽菜,所以師傅有事離開把自己交給了,比他高大的兩個小女孩。
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這兩個小女孩兒的小尾巴,她們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無論他怎麼樣說話,逗笑,都隻有一個女孩,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那時候的柳初顏,他不怎麼喜歡,小女孩長得也是可喜,可是,過早成熟的她,總是不苟言笑,站著的時候就在梧桐樹下,對人愛理不理,總是自己拿著書,就像一個木頭美人。
而小一點的馨兒,活潑開朗,對什麼禮儀書本全部都不喜歡,反而一上來就纏上自己,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好朋友,於是自己開始留意馨兒。
小馨兒偏著頭,嘴裏還鼓鼓囊囊的含著一個糖果,她含糊的說道:“喂!小呆子!我們交個朋友吧!”
小地靈心裏其實特別的想吃她的糖果,可是他忍住了,轉過身去,一邊咽口水一邊罵道:“你怎可如此粗俗,我不是小呆子,我有名字!”
小馨兒咽下自己嘴裏的糖果,他轉向哪裏,她就跟到哪裏,臉始終偏下來,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我說你是小呆子,你就是小呆子!”
忽然,他的視野裏多了一雙白淨的小手,那個時候的他,自己的手,又幹又瘦,而且還被太陽曬得黑不拉秋的,看上去就像幹枯的樹枝,指甲裏都還有髒髒的泥,可是小女孩兒一點兒都不嫌棄他,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雙手,從此,拉上以後就再也不想放開。
女孩兒甜糯的聲音:“小呆子陪我玩兒~”
“小呆子,風箏掛樹上啦,你去給我拿下來!”
“小呆子好厲害啊。”
“小呆子你居然偷糕點吃?”
“小呆子……”
小呆子……小呆子……後來這個他不滿意的綽號,居然希望天天都能聽到她這樣叫自己,天天就像蜜蜂蝴蝶一樣圍著自己轉。
他不再圍著他的姐姐,而是天一亮,就像一隻小黃鸝一樣,圍在自己的床上嘰嘰喳喳的叫,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她還是圍著自己嘰嘰喳喳的鬧!
有時候,他也煩了。可是隻要一會兒聽不到女孩兒的聲音,他就會擔心,他就會去找她,然後哄她,讓她不要生氣。
後來交了朋友,除了學習師傅留下的醫書,經常偷溜帶她出來玩,經常被發現,然後兩人在院子裏被父母打PP,打完沒幾天又上房揭瓦,兩個人就像野孩子一般,還偷偷在淺的地方捉魚,馨兒被嚇哭自己就哄她,那時候覺得她好可愛。
小地靈焦急的捧著小女孩的臉,柔聲哄道:“別哭。”
“嗚嗚……小呆子,它居然咬我!”小馨兒不依不饒,指著水裏的一圈圈漣漪。
小地靈鬼機靈的眼珠子一轉,童稚的聲音哄道:“如果你叫我一聲地靈哥哥,我就把它捉到你麵前,任你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