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嘴角一撇,頗為不樂意地說:“那姑娘,傲氣得很呢,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連名字也不肯說。前段時間來到我們營裏,常常忤逆兵爺,沒少挨打。”
柳初顏故作歎息,眼裏還閃著一地可憐的淚光:“哎……誰人願委身作踐自己,這裏邊兒啊,定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兒。”
貓奴小小的年紀,已經看到了人生的世態炎涼,在這種地方,她迅速的成長起來,想到自己的遭遇,她也慨然歎道:“人在軍營,身不由己,試問我們這麼多個姐妹,哪個是自願淪為玩物?”
綾羅擦過眼底的一絲淚光,想到自己來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了一點頭目,可是終究也是別人的玩物,不由歎道:“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我們到了這裏,至少也能吃一個勉強的飽飯,如果在外麵,遇到饑荒年月,不僅要還餓,還要被那些難民糟蹋,早晚都死在瘟疫當中,所以,命運還是自己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姐妹們,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柳初顏無意向雲引淒使眼色,示意配合時間到,無奈對方就像木頭一樣,故意看不到她,柳初顏恨的牙根癢癢,故意友好地走過去,然後狠狠地碾上雲引淒的腳背。
還沒有等男人痛呼出聲,柳初顏故意大聲哀歎:“哎……”刹那之間,晶瑩的淚水就像是一串串的珍珠,掛滿了她那風華絕代的臉。
雲引淒故作驚訝地掏出自己的手帕,然後很粗魯地揉上了她的臉,低下頭嘴角噙著笑,嘴裏卻說著驚天動地的話:“啊~柳妹子怎地突然哭了呢?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兒嗎?”
柳初顏腹誹,這家夥腦子不是壞掉了吧,剛剛還說他比較好,現在馬上就原形畢露,這樣的演技太浮誇啦,但不動聲色配合:“可憐了我那夫君……”
雲引淒擠著嗓子嬌柔地問:“哦?柳妹子居然還有未婚夫?”
柳初顏瞥了一眼牆角的聲音,然後故作大聲的說:“我的夫君啊,叫曹陽,斯文儒雅,風度翩翩,你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愛慕他。”
果然,邊角的那女子動了一下。
柳初顏完全注意著她,這一點小細節還是看到了,所以,心裏歡喜,這下有戲了:“原本……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提也罷,我此生,定是再也見不著他。”
貓奴偏著頭,紅紅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樣,吐氣如蘭的說道:“你與綾羅姐姐的遭遇倒也相像,她也是被……棒打鴛鴦。”
綾羅苦澀一笑,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現在拿出來說,更加的是讓自己傷心:“妹妹莫把話說死,好好伺候兵爺,爭取出營的機會。”
柳初顏一邊擦著廉價的淚水,一邊哀歎:“罷了,罷了,就算見著了,也無言再麵對他。”
說到後來,她已經泣不成聲:“反正,他爹娘還想為他納妾,那姑娘,叫什麼——周念,對,就是周念。”
這絕對不是巧合!一旁的女子突然站了起來,眾人集齊看去。
綾羅瞪著水汪汪的眼珠子,詫異地問道:“姑娘,你是要做什麼?!”
柳初顏繼續若無其事,不緊不慢的說道:“這周念姑娘,倒個也是好的,是個聰慧的姑娘,知道什麼場合該做什麼,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說完,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那女子。
女子緩緩地起身,然後朝這邊走來,臉上掛著一絲難得柔和,但是弧度不大:“這個故事我倒興趣一聽,你且繼續說下去。”強壓心裏的激動,而且她也聽懂了柳初顏的弦外之音。
柳初顏展顏一笑:“那自然是好的,姐妹同心,其利斷金,歡迎加入我們姐妹中的一員!”
雲引淒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這一哭一笑,尺度掌握得也太好了,就像天上,一會兒下雨,一會兒出太陽,他變魔術都沒有這麼神奇。
柳初顏大致編造了一個狗血的開頭,說自己與曹陽怎麼在花前月下相會,然後自己的荷包掉了,曹陽撿到,一來二去,兩人暗生情愫。
眾人聽得都心神向往,可是,柳初顏就在最美好的時候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陡然流下眼淚,很遺憾的說:“後來,嗚嗚……我也隻能把念想寄托在她身上了,我與曹陽今生無緣,隻盼來生再會。”
雲引淒故意捂著自己的小心髒,這女人也太離譜了,這麼漏洞百出,完全稱不上一點邏輯的故事,都把這些腦殘女感動得稀裏嘩啦?女人,真是感性的動物啊!